第34章(第2/3頁)

難怪她會委屈,會賭氣戲耍他。

一時間,魏曕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再看看她抄寫的部分,肅容贊許道:“你的字很不錯。”

殷蕙:“那您慢慢看吧,我去看衡哥兒醒了沒。”

說完,她起身走了。

魏曕靜坐片刻,打開那陳舊的孤本,接著替她抄寫起來。

淡黃的宣紙上,漸漸多了另一種筆鋒凜冽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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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殷蕙一口氣從殷家帶回來五本書後,接下來的幾日,如果無須應酬,魏曕便與她待在書房,兩人各抄一本。

孤本珍貴,但魏曕也沒有扣下這些孤本的意思,能夠擁有手抄書已然知足。

初十這日,燕王骨頭又癢了,叫上兒子們一起騎馬出城,去領略郊外的風景。

大冬天的又能有什麽風景,放眼望去,楊柳光禿禿的有枝無葉,地裏也只有一片片快要凍僵的黃土,偶爾再迎面吹來一陣狂風,二爺魏昳的腦袋都快縮到領子裏去了。

燕王卻很喜歡城外的遼闊,時而騎馬快跑,停下來時,便輪流與兒子們說話。

又一次停下來,燕王朝魏曕使個眼色,魏曕自覺地驅馬來到父王身邊。

燕王問:“老三最近在忙什麽?好像都沒看到你出門。”

魏曕道:“抄書,殷氏從家裏帶回來幾本兵書,兒子準備抄下來,方便閑時經常研讀。”

燕王府裏也有大量藏書,燕王本身好武,更是收藏了自古以來幾乎所有名家的戰策兵書,所以魏曕一說,燕王便明白了:“孤本?都是何書?”

魏曕依次報出書名,有三套兵書,一套山河遊記,還有一本名人碑文。

豎著耳朵的魏昳聽到這裏,笑道:“既然都帶回來了,三弟直接看原書就是,何必費事抄寫?”

魏曕淡然道:“殷氏向殷老借書時,承諾會盡快還回去。”

魏昳偷偷觀察父王的神色,戲謔道:“借的啊,我還以為三弟妹知道你好讀書,特意要來送你的。”

燕王刮了他一眼,孤本難得,人家殷家的書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豈能說送就送?

燕王也不希望老三隨隨便便收殷家送的貴禮。

當初若非軍需吃緊,燕王絕不會惦記殷家的銀子,他自己不貪,也不想任何一個兒子有貪心。

“送了也不能要,君子不奪人所好。老三,你媳婦很不錯,既愛書又明事理,你也快點抄,早抄完早還回去,對了,抄好了記得拿給我瞧瞧。”燕王肯定了三兒子夫妻的做派。

魏曕應是。

魏昳摸了摸鼻子,老三這門婚事看似門不當戶不對,可實惠真沒少撈,不像他與大哥,目前來看婚事光體面了,妻族什麽也沒幫襯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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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裏,周叔從外面遞了一封信給殷蕙。

殷蕙接過信時心裏很是不安,怕周叔的牙疼沒裝好,亦或是沒找到合適的人去河間府尋找郎中袁道清,等她看完信,才又恢復了笑容。

周叔在信上說了兩件事。第一,他給殷閬選了四個可靠的護衛,暫時都送到殷閬身邊了,如果殷蕙還想把關,下次回去時可以掌掌眼,從四個護衛裏面選出最合適的兩個。第二,周叔的嶽父突然犯了牙疾,疼痛難忍,他要過去照看嶽父,如果殷蕙有什麽急事要找他,可以派人去他的嶽家找。

旁人可能覺得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封信,殷蕙卻看懂了周叔的意思,周叔是告訴她,他不用裝牙疼了,因為他的嶽父是真的犯了牙疼,無論殷蕙有什麽計劃,都會辦得更加順利,演戲可能被人看穿,真疼能看穿什麽?

慶幸之余,殷蕙也挺同情周叔的嶽父的,本來可能看個郎中馬上就治好了,卻要因為她的計劃耽誤一個月。

殷蕙讓金盞包了十兩銀子送給傳信之人,算是她補償周叔嶽父的一點心意。

晌午用飯前,魏曕父子幾個回來了,殷蕙沒瞧見旁人,見魏曕的臉被寒風吹得雪白雪白的,暗暗幸災樂禍。

喝了一碗熱茶,魏曕的臉才恢復幾分血色,瞥她一眼,陪衡哥兒在榻上玩了起來。

殷蕙閑聊般提到了周叔的信。

無論殷閬的護衛還是一個管事的嶽父犯了牙疾,魏曕都沒放在心上,徑自說起自己的安排:“下午你我繼續抄書,十五傍晚我陪你去家裏還書,然後在城裏逛半個時辰。”

他答應了上元夜會陪她出去賞燈,就一定會做到。

只是,這種嬌慣妻子的事素來都是二哥的做派,魏曕不屑,如今有了還書的名頭,且是父王督促盡快還的,他就不怕傳出去被兄弟們嘲笑了。

殷蕙才不想跟他去賞燈,上元夜就夠冷了,再多個冷冰冰的人,有什麽意思,那日提賞燈的要求只是給他一個台階下罷了。

她剛要拒絕,忽然又遲疑起來,難得讓魏曕低次頭,這回若輕飄飄放過,下次再有類似的事,魏曕可能也會期待她只是隨口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