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吃過午飯,他抱著衡哥兒坐到廊檐下曬太陽,初冬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衡哥兒坐在爹爹懷裏,好奇地東張西望。

銀盞與乳母恭敬地伺候在左右。

魏曕忽然問銀盞:“夫人以前來月事,也會如此?”

銀盞眼眶都發酸了,小姐在娘家時多受老爺的寵啊,嫁到王府快兩年了,三爺連小姐喜歡什麽怕什麽都不了解,今日總算想起過問一下了。

她低下頭道:“後面幾日還好,第一日總要痛上一天,請了郎中看過,也吃過幾服藥,都沒有用,只能忍過去。夫人怕您擔心,從來都硬挺著,今日肯定是挺不住了,才在您面前失了禮數,還請三爺莫要責怪夫人。”

衡哥兒突然吐了一點口水出來。

魏曕拿柔軟的棉布帕子替兒子擦掉,隨口對銀盞道:“你去伺候夫人吧,這邊不用你。”

銀盞忐忑不安地走了。

乳母繼續木頭似的站在一旁,半個字也不敢在三爺面前多說。

魏曕還在逗兒子,安順兒從前面過來了:“爺,王爺叫您去趟存心殿。”

魏曕立即將兒子交給乳母,匆匆離去。

存心殿在前朝,如果燕王在前朝召見幾個兒子,那肯定是為了正事。

從澄心堂到存心殿,魏曕疾步而行,穿過重重宮門,終於來到了燕王面前:“兒子見過父王。”

燕王擡頭,就見兒子還在努力地調整呼吸,不由笑了:“不是什麽急事,來人,給你們三爺端碗茶。”

很快就有宮人奉了茶上來。

魏曕看眼父王,奉命喝了兩口茶。

這時,殿外又有人求見,乃是燕王身邊三個護衛指揮使之一的馮謖,手下統領了一萬八千人馬。

馮謖進來後,先朝燕王行禮,再朝魏曕點頭致意。

燕王笑著對魏曕道:“你武藝好,先前讓你做文職有些浪費了,明日開始,你到馮謖手下做副指揮,好好跟著你馮叔學習,北地兩國都不老實,以後有你帶兵的機會。”

燕王無法插手燕地其他文武官員的任命,但他身邊的三個護衛所完全歸他掌管,包括裏面大小武官的選拔任命。

如今燕王膝下三個成年的兒子中,世子爺魏旸協理平城的田地稅收,二爺魏昳協理平城的刑罰訴訟,魏曕是第一個可以插手燕王手中兵權的人。

“謝父王器重,兒子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厚望。”

燕王相信自己的眼光,叫兒子起來,再對馮謖道:“老三太年輕了,你盡管調教,武將就是要多吃苦頭才能成才。”

馮謖與燕王年紀相當,乃是燕王的心腹武將,王爺將三爺給交給他,他自然承諾會對三爺傾囊相授。

燕王還有別的事,讓兩人先退下了。

馮謖與魏曕道別:“三爺且休息,明早我再帶您去衛所熟悉事務。”

魏曕頷首,目送馮謖離開,他才朝後宮走去。

凜冽的北風迎面吹來,魏曕胸口卻一片熾熱,原來父王讓他娶殷氏並非徹底放棄了他這個兒子,原來父王還會委他以重任。

回到澄心堂,魏曕鉆進書房就不出來了。

直到窗外夜色降落,魏曕才驚覺時間居然過得如此快,又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他又來了後院,這一次,總算見到了殷氏。

殷蕙歇晌起來後肚子就好受多了,吃了一碗紅棗粥,氣色也恢復了幾分。

“明早您就又要早起當差去了,天越來越冷,您記得多穿些。”

坐在暖榻上,殷蕙很是關心般囑咐魏曕道。

當然,這只是為了維持夫妻和睦的表面功夫罷了,總不能真就一句話也不與魏曕說了。

魏曕瞥了她一眼,道:“父王要我去護衛所做事,以後可能會經常宿在兵營。”

殷蕙怔了一下,忽然僵住的笑容像極了聽聞丈夫要住在外面而泛起的失落。

至少屋裏伺候的金盞、銀盞都是這麽以為的。

魏曕逗逗兒子,再朝她看去。

殷蕙的神情還是有些復雜,卻知道此刻該說些恭喜的話:“您武藝好,父王這是知人善任,只是兵營條件不如王府,起居上要辛苦您了。”

魏曕沒有錯過她臉上的復雜情緒,他想,殷氏還是在意他的吧,不希望他常住外面。

畢竟是個女人,身子給了他,孩子也為他生了,怎麽可能心裏沒他?

明早就要去衛所,今晚魏曕還是宿在了前院,有些事情要準備。

殷蕙一個人躺在床上,懷裏抱著湯婆子,腦海裏全是事。

上輩子魏曕從京城回來後,也領了去衛所的差事,畢竟還年輕,被燕王委以重任,魏曕很高興,那幾日逗衡哥兒時露出的笑容都更深一些。

只是,魏曕的運氣不太好,他才進衛所不久,好像是冬月吧,一次校場比武,魏曕與指揮使馮謖的兒子馮騰切磋時,馮騰不慎摔落馬下傷了脖子,從此肩膀以下都不能動了,成了一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