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3頁)

“我也是,我作業給你抄。”

安以農直接被人圍住,他們都想要他在他們桌子上畫畫。

“喂喂,天潼是我朋友,你啊,你等以後吧。”第一個得到桌面畫的人不樂意了,他再次跑過來氣呼呼地推開其他人:這些人不會自己選題嗎?為什麽要抄他的?

“小氣,他是你一個人的朋友嗎?他是我們所有人的朋友,是吧天潼同學?”

“就是啊,天潼同學想給誰畫就給誰畫,你攔什麽?”

“要上課了,等下課吧。”安以農將這幾個都打發了,伸手從抽屜裏拿出中文書。沒想到之前以為是幻覺的一幕又出現了。

他緊盯著的字是很正常的,但是四周圍只是余光掃到的地方,那些字在跳來跳去。

他嘗試著在心裏‘閱讀’這一段話,他先看第一句,卻發現字的實際順序,和他‘閱讀’的順序是不一樣的。當然,這種錯亂的順序並不妨礙他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之後安以農繼續看第二句,這時出現了一件從未有過的事情,他剛剛讀完一句,再去看下一句,之前的那一句就變得模糊起來,就好像卡了什麽BUG,他沒法把上下兩句聯系起來。

“這是什麽?”安以農從沒碰見過這種事,他居然無法順利讀完一段,就算他很努力集中注意力也沒有用。這種事倍功半的事情讓他煩躁。

突然,他想起一個極少出現在象形文字體系的一種學習障礙。

“閱讀障礙症?”

閱讀障礙症通常發生在表音語言體系的人身上,表意語言體系的人也會得,但是概率會低很多。

這也是安以農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原因。

“如果是這樣,原主的學習差,其實是有先天原因的。”換句話說,原主不是不認真,也不是弱智,他只是存在閱讀障礙。

這種障礙症可能一直困擾著原主,從小到大。

以前,安以農看一段文字的時候,他的大腦裏會有一個聲音自動朗讀,他還能隨時調整這個聲音的音色和發音習慣,甚至能在顱內用方言朗讀。

然而這種功能現在消失了,現在他看見一段文字,別說顱內朗讀,能把一句話理順都需要時間。

前舉人現差生的安以農麻了,他好像明白了原主為什麽死都不肯留下當笨蛋。

這是老天爺要讓他‘笨’,拼命掙紮也無用。

一目十行的好日子過去了,同樣一本書一張卷,他需要花費兩倍甚至三倍時間才能看明白意思。這意味著,考試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答題,他卻還沒看懂題目。

這種事對人的意志力是一種考驗,對生活更是一種磨練。

患有這種障礙症的人無法從事文學類的職業,原主的情況還特別嚴重,很多工作對他關上大門。仔細想想,這或許是他喜歡看漫畫,並且想要成為漫畫家的原因之一。

但其他所有人都只是覺得他貪玩不定性。

“那孩子沒說謊,他真的認真了。”安以農眨了下眼,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遺憾,還有委屈。

這種委屈幾乎要把他淹沒了,讓他喘不過氣。

“我會考上一個好學校,我會證明自己。”他一遍遍在心裏默念,才慢慢壓下那種委屈。

因為這種先天性的小缺陷,安以農不得不先仔細將今天的課程預習一遍。

預習的效果並不好,讀到一半就會忘記之前讀過的句子是什麽,幾次之後他甚至想要摔書。

但是最後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氣,手指擰著大腿,讓疼痛刺激著他繼續讀。

下一節課開始了,中文老師是個很溫柔的戴眼鏡的女老師,聲音也是柔柔的,講課不緊不慢,情感飽滿。

安以農感覺聽她講比自己看書有趣多了,至少聽的時候不會順序錯亂。

“你說,”安以農和系統交流,“如果我看字總是順序混亂顛倒,那麽我把這些課文都背下來,把文本轉換成語音,是不是就好記了?”

系統:“……宿主,你對自己好一點吧。”全套書背下來是不是太狠了?

中文課後,安以農暫時按下閱讀障礙症的事情,他挑著一個同學,給他畫了帥氣的帶刀俠客,之後借口累了,不再動筆。

他今天看起來特別不好惹,其他人也不敢真的逼他,加上他的畫的確很帥,很能滿足這些少年的中二心態,所以這些同學不但不怪,還要湊過來說話攀交情。

“所以你家裏真的沒有姐姐妹妹?”他們問出一個想了很久的問題。

“……沒有,我是獨子。”安以農摸摸臉。

眾人失望離去,其中甚至包括很多女同學。

第三節 課是英文課,他的閱讀障礙症遇上英語就是遇上天敵,一整本英文書在他這裏和扭來扭去的天書一樣神奇。

好歹過了英語四級的安以農捂著額頭:我不認識它,它不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