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清白?他以為自己是被強搶的美嬌娥?”人群中設了美人計的人傻眼了,這麽一個面如春花體態玲瓏的大美人摔倒,他就顧著自己的清白?

他一個男人,要個屁的清白?!

這人簡直恨鐵不成鋼:“迂腐!迂腐至極!”

“公子~”女子伸出一只酥軟小手,聲音柔得滴水,“奴家起不來~”

安以農找了找,撿了一根一米多長的樹枝,小心翼翼伸過去:“你扶著這個。”

“……”女子眼睛抽了一下,她發揮了影後級別的演技,扶著小樹枝扭著腰肢起來了,正要說什麽,對面的‘直男’已經開口。

“小姐,你摔一跤就爬不起來,這身體素質竟連九旬老人都不如,哎,真該多多鍛煉了。”說完,他搖搖頭就走了。

女子瞪大眼:他就這麽走了?他還是男人嗎?他就是根沒有情趣的朽木!

“不是說書生就愛這種嬌滴滴的小娘子嗎?”謀劃的人摸著下巴,無論如何想不通。

“大哥,現在怎麽辦?這小子就是個呆子。”一個小子問,“他是不是不喜歡這樣的?我家中兄長就不愛嬌滴滴的,喜歡整日發浪的。”

被稱作大哥的人若有所思:“你說的有理。”

此時安以農這根‘朽木’正深情款款看著有一點點不高興的顧正中。

“以農為何看我?”顧正中忍不住問。

“他們為害我無所不用其極,如今還設了這樣的美人計。可惜他們不知道,要設美人計,自然要找先生這樣的人才,可先生這樣的人,找遍世間也沒有了。”

總結起來就是:我非你不可。

好在顧正中說話的時候就已經設了結界,否則身後跟著的田護衛和縣丞能被活活酸死:有對象了不起啊?這小情話一套一套的。

顧正中的心裏那意中人被覬覦的不高興,就像黃沙上的刻字,風一吹就平了。

在外一向不會表現得過於親密的他伸出手,像是確認一般,緊緊握住安以農的手。

雖然沒有其他任何人看見,但這一刻這樣光明正大地牽手還是讓顧正中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仿佛簽了婚書結了發,有了‘不高興’的資格。

“原來我無法忍受有別的任何人靠近他。”顧正中心想。當初那些讓安以農結婚生子的言論轉了一個大圈扇回他臉上。

像安以農的孩子是很可愛,但若代價是安以農要和一個女子親近,那他絕不允許這種孩子出現在這世界上。

“我不喜歡她這樣看著你。”顧正中認真地說,“我亦不能忍受,有其他人,不管是女子還是男子,去靠近你,哪怕只是為生育子嗣。”

“我亦然。”安以農緊緊回握,風吹過他的臉龐,讓他眯起眼,“我一定會清理金白兩家。”

這一條街並不長,很快安以農走出這個縣城最繁華的街道,他看到了一排排的灰撲撲的房子,用曬幹的泥磚壘的,門口還站著好奇的老人和孩子。

因為缺水,他們的臉看著都不是很幹凈,黑黑的,人也瘦。

安以農看到幾個人坐在墻角曬太陽,嘴裏還啃著什麽。走過去才發現,他們是在抓頭上的頭虱咬。

正滋味復雜,忽然他聽到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轉頭才發現一個小陶罐被一個女孩摔在地上,水流了一地。像是她母親的人正生氣地打她,因為聽不懂本地方言,安以農也不知道她在罵什麽,看著很生氣的樣子。

“她在說什麽?”他問縣丞。

縣丞面露難色:“這些粗鄙之語……”

“說。”

縣丞只好現場翻譯了這段話,的確都是一些打罵的話,更多是指責孩子撒了他們家裏一天的用水,再去倒又要花錢等等。

安以農看著地上不大的陶罐:“一天的用水?花錢?”

對了,定沙縣的水源都被金白兩家控制了,打水要麽給錢,要麽用別的交換。

剛剛在那條長街上的時候還沒有這麽明顯的感覺,畢竟那條街上的商戶在本地都算是條件還不錯的人家。但是這裏,卻是縣城裏較為貧窮的人的居住地,打水的那點錢對這樣的人家來說也是‘巨款’。

之前那條街上的人,雖然沒有穿綾羅綢緞,至少衣服沒有多少補丁,但是這邊的人,衣服都是破破爛爛的,甚至偶爾能看到沒穿衣服的人在破屋子裏探頭探腦。

他很早就知道本地居民的生活質量不太好,和中原沒法比,就是沒想到差距會這麽大。

“進去看看。”安以農指著那些小巷,田護衛點頭稱是,縣丞面有異色,但也沒敢反對。

安以農走進去,書生打扮秋天搖扇子的他吸引了很多目光。還有披著麻布光著腳丫子跑來跑去的小孩走過來問他是誰。

他們用的是本地話,縣丞翻譯了他才懂。

他就蹲下來,用糖哄著孩子跟他聊天,糖是麥芽糖,顧正中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