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頁)

“沒醉。”安以農也在圓凳上坐下,“我要是醉了,先生還能衣裳完整地坐這兒喝茶?”早給你扒掉包裝煎了。

“和我在一起,你會百病纏身。”

安以農更不以為然,經過上一個世界後,他學會了一個真理,人不能為難自己,要及時行樂,不然到死都是單身狗。

“天氣變化無常,我自己身體不好時不時季節性著涼發熱,和你有什麽關系?再說,吃飯有噎死的風險,難道我就不吃飯了?”

看安以農這樣,顧正中就將自己喂他靈物的事情,和安以農身具功德的事情說了:“你的功績只能抵擋一時,不能抵擋一世。”

他本意是要說服安以農,不想安以農眼睛一亮。

“我造福鄉鄰就能抵擋一時,那我造福一縣,豈不能抵擋個十年,二十年?如果再進一步,我造福一府、一方,和你白頭偕老,也不是不可能。”

安以農直接抓住這個邏輯漏洞:“我相信自己能做到,先生就不信我能做到?”

他的態度如此直接、果斷,給人以無限勇氣。在他面前,好像那些陰陽相隔,那些病弱和無後,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顧正中一瞬間甚至是受寵若驚,還有被命運垂青的竊喜。

安以農一堆歪理,加上顧正中自己也暗暗地希望兩人能有機會,所以一杯茶喝完後,顧正中就稀裏糊塗地答應了和安以農結伴而行,兩人一起窮遊。

結果第二天安以農就病了。

“你敢走,我以後就真的再也不念你了,以後一輩子一個人,孤獨終老,倒也不錯。”躺在床上的安以農咳嗽兩聲,眼角濕潤。

話說成這樣,顧正中還能走?他不但不能走,還要留下來照顧生病之後變得格外‘脆弱’的安以農,任勞任怨,再看不出一點妖邪的氣勢。

當然,顧正中還顧忌和尚的話,並不敢靠太近,更不敢親熱。所以每天晚上安以農在屋裏安睡,他卻在屋頂和烏鴉吹一夜的風。

烏鴉:……鴉生寂寞如雪。

事後,安以農去信,將自己準備遊歷的事情和國子監祭酒說了一遍。他文章華美,字裏行間流露深思熟慮後的真誠,國子監祭酒也被打動,允他兩年後再來上學。

之後他又將馬車改裝一番,讓它更適合遠行,便帶著一車夫和一護衛上路了。

他們是跟著商隊一起走的,商隊的領頭聽聞他是個舉人,感慨他年輕有才能,未來必是前程似錦,無論如何都不肯收費用。

安以農想了想,說自己這一路可以順便教導商人兩個孩子,抵了這筆費用。

商人大喜,一路更是照顧有加。

“東家,烤好的肉夾餅。”車隊停下開火做飯的時候,護衛拿著一個肉夾饃一樣的食物過來,兩個餅夾著一片菜葉子和剁碎的肉。

說來也巧,這護衛正是當年和安以農一起逃荒的漢子,本家人,姓田,名田志。

他母親臨走前吃了安以農一個柿餅半斤糧,他就記了好幾年,後來他發現安以農家中有那種特別的紙(壓花的餐巾紙),就把他找出來。

所以這會兒知道安以農要遠行,本來一直跟著商隊行走做護衛的他就自告奮勇來了。

安以農拿著分量十足的餅,就著水囊中的清水吃了,用薄荷茶漱口才回到車廂,車廂裏顧正中正在下棋,他撚著一枚黑色棋子眉頭輕皺,據說這是很出名的殘局。

他沒有打擾顧正中,自己翻開地圖做著標注,並且磨墨準備寫遊記。

“做出鉛筆,實在是很有必要啊。”每當這個時候安以農都要感慨,做小筆記的時候,鉛筆比毛筆好用多了。

商隊沿路做生意,所以到一地就要停三五日,他們走了一個多月也沒有走出兩百裏。這正合了安以農的意,他要感受最真實的風土人情,三五日還不夠呢。

遊玩之後,他往往還要寫一篇遊玩的心得,甚至畫一幅畫。

“等回去了,便集結成冊,自費印刷。”安以農笑著說。

不過他最重要的收獲卻不是這個,而是每個地方的物價、特產、氣候、土地資源等等。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根據後世的經驗假設幾種脫貧致富的方法,會思考怎麽樣用最溫和的方法達到最好的效果。

沿途風景再美,安以農也沒有忘記自己努力科考的目的。

“不過還是不太全面。”停留的時間太短了,想要真正了解一個地方,至少得住上幾個月,否則知道的都是皮毛,“如果有百度……誒?”

安以農的視線緩緩看向顧正中:雖然他沒有百度,可他有顧正中啊。

顧正中是鬼,還是個很有能力的鬼,那麽他手底下,是不是就有很多可以用的人(鬼)手?

想一想,總沒有人會防備一只看不見的鬼。而且,鬼麽,一般都有特殊能力,他們的視角搞不好更加全面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