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思來想去,還是先悄悄……(第3/3頁)

她清了清嗓子,頃刻間一改輕佻姿態,變得端莊華貴,一揮手,冷聲道:“你們都退下吧。”

江宴鳳眸隨意掃去一眼,都是十八二十歲左右的美少年,風格不一,有豐采秀雅似書生墨客的,有纖妍嫵媚似美婦人的,有俊爽瀟灑宛如江湖兒郎的……總之,皆非凡品,不得不承認,他老娘的品味極高,也不知曉她從何處尋得這人間極品,看他們神色並無哀怨抗拒之色,可見是自願的。

江宴收回目光,眼底更加莫測,唇邊彎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清河公主臉上閃過些許尷尬,“寶寶,別用這種眼神看著為娘,怪瘆人的。”

清河公主已有三十幾歲,但看著依舊像是雙十年華,面龐精致瑩潤,宛如白玉雕琢而成,端得光艷照人。而細看之下,她柳眉帶媚,鳳眼含威,與江宴很相像。

江宴聽聞寶寶兩字,唇角微動,隨後微微一笑:“母親,這嫩草吃得可歡?”江宴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臂,“母親,酒色傷身,需保重身體。”

清河公主不高興地嗔了他一眼,扶著他的手臂,風情嬌裊地往一旁走去,“為娘只不過是喜歡美人罷了,他們就和那萬紫千紅的花兒一般,惹人憐愛。你不能剝奪我這喜好。”說著一轉話題,隨口問道:

“對了,今日你可曾回定北侯府去見你父親?”

江宴如實回:“不曾。”

清河公主臉上笑意加深:“真是我的好兒子。”

清河公主與定北侯感情不睦,互生嫌隙,已經分府而居多年,雖平日裏如仇敵般,但時值重要節日一家子都會齊聚一堂,演一出齊家歡樂的戲碼,原本今夜也應如此,只不過前兩日清河公主和定北侯鬧了口角,原本只是一件極小的一件事,可定北侯說她生活淫-亂,而江晏就是被她教壞的,清河公主當然不服氣,一件連煽了他好幾巴掌,定北侯雖有武力,但從不打女人,而且清河公主身為金枝玉葉,他也打不得,只能受了這氣。

兩人才鬧了此事,今日若聚在一起,只怕是仇敵相見,分外眼紅,因此家族聚會便取消了。

清河公主方才聽聞江宴一語,當他站在她這邊,自然心生歡喜。

江宴掀開銀紅軟煙羅帳,帳內設有西施榻,榻上鋪著厚軟的繡墊,旁邊放著桌幾,上面放著一博古銅爐,內焚著龍涎寶香,玉瓶中插著幾支紅梅。

清河公主坐到西施榻上,斜倚軟枕,盈盈笑道:“我的兒,我聽聞你今日花了三千兩銀子買下天香院花魁娘子桃夭夭的初夜,今夜怎麽回來得這般早?”清河公主笑得頗有些曖昧,神情之間並無指責之色。

江宴坐到一旁的椅子,伸手揉了揉疲倦的眉眼,聽聞清河公主的話,玉白修長的指尖頓了片刻,緩緩收回手,“沒意思,便回了。”他漫不經心地回道,並沒有提起遇到溫府千金的事。

清河公主也不心疼那三千兩銀子,只是有些詫異,她想她這兒子大概是遇到了什麽煩惱,不然不會臨時改變主意回來看她。清河想問但又算了,她清楚自己兒子的性情,他不主動開口的話,她是什麽都問不出來的。

“對了,昨日宋府送來了請帖。三月初五,乃是宋相之子宋清與溫掌院之女溫庭姝的大喜之日,你替我去喝喜酒吧。那兩家都是有名的詩禮之家,為娘先前在宮裏已經受夠了那些繁復的禮儀,就不去受這苦了。”清河公主說著忽然想起先前的一些事,不由笑道,“話說回來,你爹那死鬼先前未經過你我同意,便向溫府提了親,幸好他家知曉配不上咱這府第拒了親,而你又不想要人家,不然那你死鬼爹只怕是不肯輕易罷休。兒啊,你不想要溫府小姐是對的,為娘做姑娘時見過溫世傑幾面,那人就是個古板老學究。有這樣的爹,溫府小姐必定也是個古板小學究。若她嫁進了咱府,你這樣放浪不羈的行事做派會被她念叨死的。為娘想想就替你擔憂。”

江宴今日被兩位友人念叨一晚上的溫府小姐,沒想到回到公主府,還要被清河公主念叨一遍,不禁有些煩。

原本江宴已經快忘了溫庭姝的存在,這下倒好,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又過了一遍與她相遇的場景,而且見鬼的是,在這般反復提及親事之下,他內心竟莫名地升起一股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了的不悅感。

真是見了鬼。

“不去。沒興趣。”江宴冷冷地說道,言罷長身而起,慵懶地打了哈欠,鳳眸變得有些迷離泛紅,沒什麽精神道:“娘,夜已深,早些休息。我去了。”不等清河公主作答,便揚長而去。

清河公主早已習慣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做派,見狀只是縱容地笑了下,隨後亦跟著回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