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無題。

一聽說有秘密,陸修言耳朵立刻豎得老長,“什麽秘密?”

白楓看向江宴,江宴似乎對他們的對話並不感興趣,還擡起手背抵唇,姿態優雅地打了個哈欠,似乎有了困意。

白楓笑嘻嘻道:“我的爺,你要睡也要到桃夭夭那裏再睡啊。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夜這春宵可值三千兩啊。”

江宴微擡鳳眸淡睨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

這一向在女人面前溫柔體貼的男人,對他們這些好友總是這般冷情又寡言,不過白楓已然習慣。

白楓與江宴的相識很江湖,有一次遊學途中他遇到歹人,險些葬身於歹人的刀下,也就是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三支羽箭百步穿楊而來,分別射在兩名歹人的喉嚨和另一人的胸膛,三名歹人當場斃命,場面太過於震撼,他軟著雙腿坐在原地,看著一騎著駿馬的少年迎著太陽金芒緩緩踱來,手執弓箭似天神般,最終拽住僵繩停馬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那強大的氣勢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後來白楓才知他便是定北侯世子江宴。白楓沒想到他竟習得一身好武藝,但後來一想,他爹曾是叱咤疆場的名將,子隨父不稀奇。

兩人相識之後,白楓見到的他,大多數都是放浪不羈,恣意乖戾的模樣。若非親眼所見,恐怕無人會相信他有那般神采飛揚,宛如少年將軍的一面。

白楓正自顧自感慨著,一旁的陸修言卻等得不耐煩,不由出聲催促道:“少啰嗦,快說是什麽秘密?”

白楓回過神來,看著皺著眉頭不滿的陸修言,見他急不可耐,終於不再賣關子,“你口中克己復禮的宋家公子在外頭養了位外室。”白楓笑道,“這消息夠不夠勁爆?”白楓笑吟吟地看向江宴。

他們的對話絲毫沒引起江宴的興致,他沒什麽精神地把玩著手中的玉骨折扇,腦海中卻在回憶那宋清的長相。

“你別是胡說八道?”陸修言一臉不相信,在陸修言眼中,宋子卿便是別人家的孩子,他爹自小就常常拿來宋清來刺激他,說宋子卿才學豐富,品行謹飭,乃世家子弟的典範,讓他以宋清為榜樣,好好學他,因此在陸修言眼中,宋子卿斷不可能做這般事來。

“這宋家公子一向嚴於律己,端方自持,怎麽會做出這等出格之事來?”陸修言道。

白楓見他質疑自己,立刻拔高聲調,不悅道:“我騙你做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都是我親眼所見,他將那女子安置在青花巷中的一所宅邸裏,有一次我還看到兩人一同走出來。”

陸修言還是不願相信,“也許是……他妹妹或親戚?”

白楓冷哼一聲,“我見過他妹妹,不長那樣,若是親戚,為何不將人接回府中,要放在私宅?你這榆木腦袋,笨得很。”

陸修言語滯,並非他笨,只不過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他沒有再反駁,只是搖了搖頭,“我沒想這宋子卿竟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虧得我爹還要我學他,學他什麽,明面當守禮君子,私下養外室?”陸修言感慨的同時,又心生一股痛快,畢竟他爹總是拿宋子卿與他比較,把他貶得一無是處,如今他爹若是知曉這事,大概會覺得臉很疼?

“不知道溫小姐若是知曉此事,會不會十分傷心?”

陸修言忽然含笑說道,說完故意看向江宴。白楓聞言亦看向江宴,這對表兄弟此刻的神色如出一轍,賤兮兮的,好似江宴已經與溫庭姝之間有什麽曖昧不清的關系一般。

要不說是表兄弟,都十分欠扁。

江宴手中的動作停頓下來,目光淡瞥向兩人,表情平靜無瀾,令人無法猜測他內心此刻究竟在想什麽。

片刻之後,江宴才涼薄地嗤笑一聲,“你們閑得慌?她難不難過與我何幹?”

江宴越是如此說,白楓越是覺得江宴對溫庭姝有點意思,白楓挑了挑眉,笑:“我看你方才對她事事周全的模樣,只當你把她納入了獵艷名單之中。待她出閣之後,再慢慢的放長線,釣大魚。這不是你最擅長的事麽?”

白楓看了看陸修言,陸修言瞬間心領神會,嘿嘿一笑:“傳聞你與知府的繼夫人有段風流韻事,那到底是真是假?你就告訴我們唄。”

“滾。”一聲淡淡的“滾”,已經是江宴忍耐的極限,一路行來,這兩人的嘴巴就沒停下來過,江宴耳邊一直縈繞著那個女人的名字,原本只是不感興趣,如今是煩躁不已,加上困意漸生,他登時沒了尋樂心情,“回府了。”留下這一句話,不等兩人回答,他轉身往回走。

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天香院,白楓和陸修言目瞪口呆,然後面面相覷,三千兩的春宵這就不要了?兩人內心不禁更加懷疑,江宴就是對溫庭姝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