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謝長寂和昆虛子說著話時,花向晚被那位叫鳴松的弟子領到客房。

坐下來剛喝了口茶,她就看見昆虛子走了進來。

花向晚一見昆虛子,立刻起身,恭敬行禮:“前輩。”

“姑娘不必多禮,”昆虛子虛扶了她一把,自我介紹,“我乃天劍宗第二峰峰主昆虛子,不知姑娘何門何派,怎的會被無霜帶到這裏來?”

“晚輩合歡宮少宮主花向晚,”花向晚報了家門,“方才與謝道君一起在靈虛秘境遇險,謝道君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就把我帶到這裏來。不知謝道君現下如何?”

“他受了傷,”昆虛子走進屋來,招呼著花向晚一齊坐下,解釋著道,“現下已經去尋他師父療傷,等他傷勢痊愈,我讓她過來給少主賠罪。”

聽到“他師父”,花向晚心上一跳,但隨即念及謝長寂不可能出死生之界,倒也放下心來。

她心思轉了一圈,昆虛子打量著她:“這一路怕是十分艱險,少主不如和我說說,你們是怎麽過來的?”

花向晚聞言,便知昆虛子是來找她打探消息,她倒也不藏著,將情況大致都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前面合歡宮設伏入夢的環節,問題全推在鳴鸞宮身上,打造出了一副清清白白無辜被牽連的好宗門形象。

昆虛子聽著,詳細又問了幾遍靈虛幻境的事。

等聽完花向晚的描述,昆虛子點頭:“他帶你回來,手中沒有魊靈,我便知道是出了事。只是這一路牽連少主,著實過意不去。”

“無妨。”

花向晚搖頭:“此次我本就是專程來向天劍宗表達誠意,想與天劍宗共結秦晉之好,能幫忙是最好的,可惜最後還是讓魊靈被賊人拿走……”

“這也不是花少主的錯,少主不必自責。”

昆虛子安慰花向晚,花向晚嘆了口氣:“怎能不自責呢?我答應了謝道君幫他,他也代表了天劍宗答應我願與合歡宮聯姻,如今沒能做好分內之事,我心中十分愧疚。”

這話說得委婉,但很清楚,昆虛子端起茶,輕抿一口:“少主的意思,就是我天劍宗已經與合歡宮聯姻一事,已算是定下了?”

“當時謝道君受清樂宮伏擊,以此為條件,請合歡宮幫忙。合歡宮畢竟出自西境,為天劍宗同西境宗門動手,這代價不小,”花向晚笑起來,語氣帶了幾分逼問,“昆長老,想必天劍宗不會出爾反爾吧?”

“這是自然,”昆虛子笑了笑,“不過,應下此事之前,我得問問花少主,無霜身上的惑心印,是誰下的?”

“自然是我。”花向晚動作一頓,隨即大大方方笑起來,“蘇掌門曾親自說過,只要有弟子願與我回到西境,便答應婚事。所以當時我犯了糊塗,想引誘謝道君,好在謝道君心智堅韌,並未受我所惑,如今答應與合歡宮聯姻,也乃危機之下,逼不得已所做的交易。想必,我下惑心印,不會影響我與天劍宗的親事吧?”

“花少主倒是坦蕩,”昆虛子聽著這個解釋,故作遲疑,“但婚姻一事事關重大,我還是稟告掌門,問詢宗內弟子……”

“此事昆長老也不必著急給我答復,”花向晚打斷昆虛子的話,低頭拿著碗蓋撥弄茶碗中的浮葉,聲音很輕:“您可以慢慢商量,我等得起,不過,就不知道魊靈能不能等了。”

昆虛子聞言皺起眉頭,花向晚提醒昆虛子:“靈虛秘境內幾乎都是西境之人,魊靈現下最有可能去往的方向就是西境。若天劍宗想查,那得盡快。”

這話讓昆虛子猛地反應過來,花向晚見他醒悟,擡頭笑起來,又補充道:“當然,雲萊的人想進入西境做事……沒個理由,魔主怕是不同意。”

有什麽理由,能比與花向晚成親更正當?

若不與花向晚成親,怕是不必魔主出手,以合歡宮在西境的地位,哪怕沒落了,卡住天劍宗入境,卻還是不難的。

說到這裏,昆虛子聽明白。

花向晚這就是蜜棗加大棍,現下與花向晚成親,倒不是合歡宮單方面求著他們,而是他們對合歡宮也有所求了。

昆虛子不說話,權衡利弊想了半天,終於開口:“花少主如何證明,魊靈不是你拿走的?”

這話倒也在花向晚意料之內,她大大方方:“若是我拿的,天劍宗不更該派人與我成親雙修,到我識海一觀?”

魊靈最終都要在人識海處紮根,雙修之術必然窺探識海,若魊靈在花向晚手中,她現下要走的就是趕緊跑路,而不是上天劍宗求親。

只是這話太過不羈,饒是昆虛子都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花向晚見昆虛子還不滿意,又轉頭看向死生之界,擡手一指:“更何況,若魊靈真在我這兒,問心劍早就劈下來了吧?”

魊靈乃問心劍和鎖魂燈聯手封印,若魊靈在花向晚身上,方才在死生之界門口,問心劍就應該有所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