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頁)

“鎮南侯,京稽衛辦案。”

鎮南侯話音剛落,廳內眾人便迎來了外面的回應。

“傳聖上口諭,即刻帶鎮南侯府楊安達入宮覲見。”

但凡生活在京中的達官顯貴,並無一人不知京稽衛存在的意義。

京稽衛一旦出動,前提必定是罪名早已坐實。

“浮陽……”

鎮南侯自然是看不下去,可他也明白阻攔京稽衛執行任務的罪名,卻並非是他整座鎮南侯府所能承受得起的程度。

不過浮陽是聖上的至親胞妹,無論到何時,他都會對浮陽的孩子網開一面。

身為人父,鎮南侯此時對楊安達的緊張才算得上是真情流露。

他一共有四兒一女,除去楊安達之外的三個兒子天資愚鈍,實在難成大器,

本想著在衛璟病重不治之後,他便有了正當的理由扶持楊安達成為侯府的世子。

可若是楊安達犯的這些罪行真的被聖上嚴肅處置,他們鎮南侯府怕是就真的後繼無人了。

見浮陽長公主並不吭聲,鎮南侯有些急了,他再次沉聲提醒道,“浮陽。”

浮陽長公主看起來並不意外,異常平靜地看著楊安達,問道:“你做了什麽?”

她這般問,顯然是已經知道了真相,只等著楊安達親口說出來。

若是他還能有一絲良知,能夠認下罪行,就算是被皇兄做成人彘,她這個做母親的,也甘心情願養他一輩子。

可浮陽長公主了解她這個兒子,咬定了他不會說出這難以啟齒的罪行。

果然,楊安達吭哧了半天,也不敢對著侯府的一眾人等說出事實。

畢竟私養孌童在北瑜是為人所不齒,為天所不容,人人得而誅之的重罪。

他不敢說。

並且他也不相信,多年來他早已形成的穩固模式,怎的就會連個征兆也沒有地,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浮陽長公主的眼神裏充滿了憐憫:“安達,就當我十月懷胎生下你,是做下了天大的孽數吧。”

“浮陽!那是我們的孩子!”鎮南侯的聲音裏已有了顫音。

“母親!母親,我沒有!我冤枉!母親救我!母親幫我向陛下求求情!”

楊安達早就嚇成了一灘爛泥,被京稽衛扣緊了肩膀一路拖著走,只能驚恐地回頭朝浮陽長公主不停地哭嚎,“母親,舅舅不會殺我的對不對?母親救救我!”

聲嘶力竭的叫喊漸行漸遠,鎮南侯倏然癱坐在地上,似乎瞬間就蒼老了十歲。

衛璟將喝空的茶杯倒扣在矮桌上,唇角揚起一抹微不可查的淡然笑意。

***

新年後的白日越發的長。

酉時過半,余暉微茫。

衛楚正趴在榻上逗弄著近日不太活泛的中元宵,眼中笑意深深。

“嚶……嚶嚶嚶……”

中元宵的肚子吃得圓滾滾的,看上去竟有些趕超大元宵的體型的架勢。

它懶得厲害,從不喜歡站起來走路,能爬則爬,能躺便躺,之前甚至一度讓衛楚覺得它的腿是殘疾的,驗證之後才發現,原來只是單純的懶而已。

“怎麽了?吃飽了還不滿意?”

衛楚輕輕戳了一下它軟乎乎的耳朵,修長細瘦的手指在中元宵已經能睜開的眼前晃了晃,繼而指向在地上瘋跑的大元宵,“看你哥哥多勤快,不想下去同它一起玩嗎?”

“嚶~”

中元宵似是有些不滿,哼唧著銜住了衛楚的指尖,仿佛是在制止他繼續批評自己。

“你還真是機靈。”

衛楚低頭親了親它飽滿的圓額頭,正欲待再捏捏它的小耳朵,神色卻驟然一凜。

利刃刺破寂寥夜色,隱隱傳來鏗鏘之音。

鎮南侯府世子被刺殺原本就不是什麽稀奇事,只不過多年來影衛營的威名遠揚,此時竟還能有人敢趁著夜黑風高之時前來刺殺,這一點才是讓人覺得驚奇。

衛楚深知鎮南侯府影衛的戰力,但畢竟衛璟就在隔壁安睡,他做不到對這種狀況袖手旁觀。

更何況,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動手了。

清沐閣周遭埋伏的影衛已同來人纏鬥起來。

身上繁復的衣裙礙事得厲害,衛楚只能盡量單手攏著裙擺,打開臥房門,翻身躍上了屋頂。

墨色眼瞳裏映照著破空而來的鋒利暗鏢。

單聽聲響便知,使鏢之人的勁力與去勢都堪稱一流,竟讓衛楚一時間都未能反應過來。

意識到暗鏢靠近身前之時,衛楚已來不及拔刀格擋,只能側身堪堪躲過。

還沒等他在檐間將身子站穩,另一枚暗器便從他躲過的方向再次擲來。

一波壓著一波,衛楚不得不鋌而走險,就勢擡手接了一枚勁道非凡的暗鏢。

只聽“鐺”地一聲,血色盡褪的虎口已是被震得發麻,連骨節都抑制不住地刺痛起來。

衛楚甩甩手,難免心驚於這北瑜境內竟還會有如此擅長此道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