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深山哧溜滑(第2/3頁)

與此同時,遊寒村左家也沒有熄燈休息。

羅婆子是抱怨兒子不招家,左家人是擔心羅峻熙他們怎麽還沒回家。

白玉蘭披著一件外罩衣,幾次三番聽到點兒動靜就跑出去看看。

“不能出啥事兒吧,算上今日四天了,他們怎的還沒下山呢?我這眼皮還從天剛擦黑那會兒就亂跳。”

秀花看著女兒一臉擔憂道:“應是不能,他們那身手,早已不是去年獵豬那會兒。那是經過陪將軍抓過梁家反賊且殺過許多人的。前一陣去邊境,又兩次雇過那老捕頭和劊子手教過刀法。你沒瞧見二柱子片肉吃,那都跟片人頭顱似的?遇見大型猛獸,他們五人除峻熙弱點兒,剩下哪個都是敢下手見血的。就算峻熙,他手中也有毒蛇。”

秀花嘴上冷靜分析,心裏頭卻有點兒含糊。

因為最近家裏五個小子總是上山打獵,甭管有沒有收獲都會最遲三日就會下山一趟。

孫女婿們一直很懂事,走之前特意定下的三日期限,就是為防著家裏這面會胡思亂想。

而今兒,確實已經四整天了,卻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就在這時,左撇子進了院兒。

白玉蘭急忙出了屋給掀開簾,“咋樣,山上二閨女那家裏有動靜沒?”

左撇子晚飯沒吃就去山腳坡上二閨女的家,他尋思去看看屋裏有沒有幾個小子吃住的痕跡,再和周邊那幾戶打獵的人家透個話,讓這兩日上山時,幫他多注意注意女婿們的消息。

“沒有,你小點兒聲,別讓大閨女和二閨女聽見,那該上火了,別耽誤奶孩子。”

可見在瞞著小稻和小豆,一直在對她們二人撒謊,說朱興德幾人為了打獵,也是為了尋找新的不打眼的荒地、那種不會被發現繳稅的荒地開墾,正住在山上,免得來回折騰。

沒敢對兩位喂奶的閨女說實話。

左撇子回來了,卻沒帶回任何消息,使得白玉蘭和秀花即便躺下也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一會兒難免尋思天暖和起來了,寒山又那麽高那麽大一片,各種大型動物都會紛紛出來活動。

要是真就遇到要了命的大家夥,一時不察真被傷到可咋整。而其中危險最怕的是,在躲避時有人踩空掉下山,要不然家裏孩子們為啥會沒影兒?也沒空回來告訴一聲。能不能正在翻找掉下山的同伴才會耽擱的。以往不是沒出過這種事情。

一會兒又琢磨,明日要是仍舊沒回來,接下來在小稻和小豆面前怎麽再編謊。以及要不要求助村裏,先別忙著插秧了,先幫他家尋人吧。

就這麽翻來覆去的尋思,直到後半夜,秀花和白玉蘭糊裏糊塗剛進入夢鄉,左撇子倚靠在墻上,連鞋都沒脫,也才將將打了個盹,突然一陣腳步聲從旁邊屋裏傳來。

左撇子騰的一下就睜開眼睛,大腦仍是糊塗著,錯以為是院落裏傳來的走路聲呢,扯開嗓門就問道:“誰,誰呀?是德子不?”

小稻一把推開門,站在門口,頭發還亂七八糟著就說道:“爹,您快著點兒趕車出門吧,從墳圈子四顆老松樹那面爬山,別從二妹夫家那片山坡爬。甜水他爹給我托夢了,說是打著個大家夥運不下來了,他們幾人也要餓虛脫了。”

白玉蘭和秀花此時也爬起身,聞言一遍遍追問:“已經托夢了?人還好好的吧?他們五個人都剩下了吧?”

別看左家是仨女婿,但是六子和二柱子在左家人心中儼然是自家小子了,一個都不能少的。

左小稻一邊回答:“都要餓虛脫了,打大家夥又是費力氣又是丟幹糧包袱兩日沒吃上口飯,托夢也是有氣無力沒和我多說上幾句”,一邊腳步匆匆奔向灶房,急忙掂掇包幹糧,讓爹出發時帶上。

左撇子要出門套車時,被秀花一把按住了胳膊,提醒道:“不行,這已經到後半夜了,你那腿腳自己上山不行,去東院叫李二隨你一起去。”

“那讓他看見大家夥,我又是從墳圈子那面特定地點爬山,李二不得納悶咱是咋提前知道的?要是讓人陪著,還不如敲我五叔家大門叫人,他家人多,幫手多。”

秀花瞪眼睛:“管不了那麽多,過後咋樣都能撒謊圓上,總比你一人去強,也比找你五叔派他那幾個兒子陪著強。你五叔那一家子的心眼子比李二要多得多,你五叔沒說的,可是他家還有仨兒媳婦呢。”

左撇子一想,也是。

大姑爺給大閨女托夢說是大家夥,那應是能值些錢。看這幾個小子如此貪心,寧可挨餓不下山也是如此。

左撇子聽了嶽母的話,套車時只將李二給叫了出來。

倆人又是砍刀又是斧子麻袋的,點好火把照亮,特意套了兩台車。

且車上還裝著臨時湊出所有能吃的剩飯和剩幹糧,以及幾竹筒水,還有秀花特意追趕出來扔在車上的傷藥,這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