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第2/3頁)

他怕麻煩,還要回話。

想著老丈人跟著大姐夫已經去了鋪子,那一家子在鋪子後身的存酒倉房裏落腳,想必等老丈人回來時,外婆就能知道了。

恰巧白玉蘭召喚滿山,讓出來卸車,先將餃子包子等吃食,找個妥帖不招耗子的地方凍上。

與此同時,府城的花清釀鋪子裏,左撇子果然在參觀。

邊參觀邊在心裏對比,說實話,租金這麽貴,卻屬實不如縣城的酒鋪子又大又體面。

但縣裏的人,也不如城裏顧客多。難怪寸土寸金。

你瞅瞅,烏央烏央的,外面三胖子和常喜就沒招消停,不停地接待顧客。

左撇子跟在大姑爺身後,來到隔開的小間。

小間裏,連搭個熱炕的地方都沒有,想午睡是不可能的。

只一張上鎖的桌子,大姑爺收錢放裏面,一把木頭椅子,桌子上擺了一套茶具,洗茶的,泡茶的,泡茶的杯碗很多。

左撇子:能想象出來,真泡起茶來,還顯得挺文雅的。

墻上貼著羅峻熙給寫的大字小字。

左撇子沒空細看,像是一套詞。最下面卡了羅峻熙的名戳。

桌子對面擺放兩把椅子,想必那是大客戶進來談訂單坐的位置。大女婿會給泡點兒好茶喝。

再然後屋裏就是一個爐子,爐子燒城裏人賣的煤炭,上面坐著水壺。

要說屋裏最打眼的,就是兩個供台。

一個櫃子上面,供著關二爺。

另一面挨著墻壁的櫃子,供著……十二生肖。而且擺在最前面的是蛇、接下來說豬,之後是牛,那上面還煙霧繚繞的,可見天天上香。

“這個?”挺別致啊。

朱興德笑:“咱家不是靠野豬掙了點兒錢嘛,蛇也幫過大忙,現在又有了牛,我尋思一氣兒都給供上。”

左撇子又細看用泥捏出的雞,發現只有雞肚子上有名字,還是家裏甜水最稀罕的那只雞,那不是死了嘛。小外孫女以為埋葬了,其實被他嶽母給挖出來烤著吃了。

“小妹夫特意寫的。”

左撇子搖頭,這些孩子挺大個人了,還淘氣。

而朱興德在左撇子參觀屋子時,已經拽過椅子坐在爐子邊,看起了朱老爺子給他的書信。

看到最後,給朱興德都氣笑了。

他這才知道,他大姨帶著一家子,啥活不幹,貴客做派,在老丈人家吃吃喝喝七日。

要沒有他爺捎來的這封信,想必嶽父嶽母和外婆根本不會特意告訴他。

“爹,我大姨她們這副樣子,您怎麽沒說呢。您和我細學學。”

左撇子摘下棉帽子,不以為然的模樣擺擺手道:“其實沒啥,不就是親戚去了,吃點兒喝點兒嘛,多幾雙筷子的事兒,咱家現在又不是招待不起。我也是過後聽說的,她們所求的,你外婆全沒應,就得了唄。你也不用生氣,誰家沒有幾個這樣的親屬。咱家算少的了。”

左撇子真是這樣認為的。

他還覺得真的“少”了呢。

本以為年前,小女婿的那位嫁到外地的伯母和堂哥們,也會找到家裏。卻沒想到,峻熙成了秀才公,人家照樣還是沒找上門。

親家母羅婆子白準備了。

為啥這麽說呢。

他有幸聽過彩排,羅婆子認為自己說話不夠給力,殺傷力不夠大,就和他嶽母一人扮演一方。

他嶽母演“羅婆子”,羅婆子扮演羅峻熙的伯娘和堂哥找上門來套關系,然後羅母將他嶽母頂回來的那些氣人的話,全部記住了。準備就緒,只欠東風,結果沒來。

朱興德將信合上,嗤了一聲。

得了,他心想:他也不用再細問了,以免家裏人來了城裏團聚,挺好的氣氛被破壞。

無非就是那幾件事唄,要麽想借錢,用從他這裏借來的去掙自個的錢。要麽就是想插手酒買賣,跟著一起掙錢。

朱興德打算不被這份人情束縛。本就想過倒出空來,到了夏天最熱的時候,小稻也生完娃了,酒買賣也一般了,去看看姥姥。姥姥需要什麽藥材治病,他就給拿些,再給姥姥四季的衣裳都添上兩套,厚棉衣棉花多塞些。以免給吃給喝,給錢,兩個舅舅舅母會扣下,用不到姥姥身上。

他沒忘記前些年,姥姥走那麽遠的路,帶幹糧來看他。

姥姥要是長壽,他更會年年都去看一看老人,照著老人能用到的給添置,也是為死去的母親盡一份孝心。

甚至,朱興德在大姨一家沒找上門前,就已經打算在去看望姥姥的時候,一並償還爹娘借錢的人情。

怎麽還呢,他認為大姨一家子要是那種好樣的,見面挺親的,他倒不著急了。

畢竟人這輩子三窮三富過到老。大姨一家人,要是有天出現急事,要用到他幫忙或是用到錢,哪怕是需要借用很多銀錢,且還說不出具體哪日能還上這份銀錢了,沒事,只要他有,他明知道夠嗆能還上,也定會拿出來。幫忙就更是了,他一定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