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氣憤中成瘋成魔

三胖子一手拿仨饅頭,一手舉著一只燒雞在猛啃。

他不停地吃,沒一會兒功夫就撐的癱在桌子上。

又過了一會兒,手中吃了一大半的燒雞,不知不覺掉落在桌上,三胖子嘴裏滿是食物趴在桌上睡著。

睡著前,他心想:

他是來幫德哥忙的,不是來添亂的。

他要趕緊吃飽睡好,以最快的速度,接替府城酒肆那一攤子事兒。

因為德哥他們已經啟程。

“駕!”

“駕!”

從府城去往永甸縣的路上,三匹快馬正你追我趕。

從來沒有騎過馬的二柱子,差些將六子嚇的一個飛撲而去。

只看,二柱子眼看就要被烈馬甩下那一瞬,二柱子兩腿猛一用勁兒,從大頭朝下的姿勢一個躍起,又重新在馬背上坐正身體,口中大吼著:“你姥姥的,治不了你個小犢子可完了。”

六子立馬大松口氣,“小心些”。

隨後也猛的一揮鞭:“駕。”

六子的坐騎瞬間超過了二柱子,直追最前方的朱興德。

朱興德滿目猩紅,憤怒無比。

這一路,朱興德滿腦裏都在重復三胖子說的那些話:

“甜水被熏的昏迷大半天,頭一天晚上,不知是幾時被迷香熏過去的,要是再算上那些時辰,孩子等於是昏迷一整天,醒來走路都直轉圈兒,嘴也發麻,不太會說話。過了好半晌,是外婆連叫魂帶打的,孩子才哇的一聲哭出來,然後罵那些賊人罵到嗓子幹啞。”

朱興德想起甜水的模樣。

他走前,閨女還坐在炕頭活靈活現的嫌棄他,而在他離開後,他閨女差些被迷藥熏傻,他女兒才三歲。

“哥,嫂子,還有你二小姨子肚子裏的娃,差些雙雙保不住。”

朱興德心裏明白,如若沒有神仙水,現在那倆孩子就會成為兩灘血。

他的骨血,和滿山的骨血。

“哥,三家同時被偷,全部中了迷香,聽說連你二嫂的陪嫁簪子都丟了。全家女人哭的頭發散開,躺在炕上起不來。全村人也都在你家門口唏噓嘆氣,你爺嘴唇被迷香熏的發白,卻拄著拐棍站了起來,可是我瞧老爺子是在頂著那口氣等你回家……”

“哥,羅峻熙的娘被打的腦袋滋滋冒血,被擡出來的時候,上衣被血染透,到了城裏也是幾次被郎中通知準備後事。那時,好些人都在商量,萬一人就這麽沒了,等你小妹夫回來,該怎麽對他說。”

“哥,你不知道,你老丈人當時都要崩潰了,四處彎腰鞠躬拜托大家。他要遊走在幾個村裏找偷兒,還要借錢、你丈母娘和你外婆也一夜間病了。你外婆知道她那張銀票被偷後,當場就背過氣。”

朱興德腦中轉悠的全是以上這些話。

他恨自己,無論是夢裏還是夢外,這些似乎都是他沖動的懲罰。

恨為什麽不是自己來遭這些罪。

但更恨那些仇人。

而且他又要沖動了。

哪怕他明知道又要犯錯,他還是要選擇再次沖動。

這一次,他明知,也要如此。

“姐夫。”

“德哥。”

“德子。”

楊滿山、常喜還有朱老三朱興平,通通都在路上等待朱興德。

朱興德勒住韁繩,馬蹄子原地繞了兩圈兒,疑惑道:“滿山,你怎麽還沒進城,你們要去府城找我?”

楊滿山說,怕三胖子沒有給朱興德送到消息。

另外:“姐夫,你進縣城有些難了,有官差拿著你的畫像在搜你,怕畫像不準確,還檢查頭發。凡是短發者,會被先扣押。”

“什麽?”

而直到這時,朱興德才原原本本知道整件事情的過程。

畢竟三胖子走的早,常喜和朱老三要比三胖子了解得多。

朱興德眯眼:“梁主簿,假扮官差,偷書,偷的是什麽書,呵,不言而喻。我終於明白我拿的是個寶了。”

那冊子就在他的懷裏。

小妹夫臨進場前交給他的。

他回來了,他倒要看看,梁主簿這回敢不敢取書。

“我老丈人已經跟上那些人啦?家住哪姓什麽叫什麽,全摸清了沒有?”

常喜回答道:“我們倆出發前,左叔就已經跟上了,算算我們離開這些日子,應是摸透了,畢竟有金子他們在。左叔說甭管結果如何,都要知道自家仇人住在哪。”

朱老三很擔心堂弟,來到馬前仰頭道:“可是,德子,眼下是你進城都難,咱怎麽辦?”

怎麽辦啊。

朱興德回頭看眼六子:“剛路過的那個驛站裏,是不是有位和尚走了進去。”

當時沒停歇,這一路都沒怎麽歇腳,朱興德腦子裏又全是那些事兒,他怕看錯。

六子回憶了一下,點頭道:“是,是和尚。”

“滿山,你和我三哥還有常喜,趕騾車先進縣城找咱爹他們,我騎馬快,會趕上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