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酒看著像水,走起路來絆腿(第2/3頁)

“應是去坐坐,一會兒就能回。娘,你可別說外婆,甭管什麽事都別和她發火。她那麽大歲數了,你要是生氣就罵我吧,真是我嘴饞。”

誰曾想,白玉蘭皺眉看向小豆道:

“你可別磨嘰了,就這點兒吃了喝了的事兒,圍著我緊著念叨。趕緊幹正事去。將你大姐和你小妹那濕衣服抱出來,我先給搓上。你拿墩布再將屋裏水擦一擦,地上踩的埋了吧汰的。”

“啊?噢噢。”

等小豆出了灶房,白玉蘭才一笑。

至於嗎?

她平日裏有那麽摳嗎?

一個是自己的親娘、親閨女、親外孫女,吃好一些就吃了唄,又不是倒了扔啦給別人了。

其實,她還沒到家就猜到了,以她娘的性子絕對不會虧到嘴。

你想啊,老娘拿著碗架子鑰匙自個當家,想做啥不用問誰,更會換著花樣做了。

吃吧。

白玉蘭笑了笑:趁著老娘胃口還挺好時。

這次朱家之行,看著朱家那亂糟糟的樣子,白玉蘭忽然釋然許多。

就像是她坐在朱家炕頭和大閨女聊蘭草的事,聊著別人,想起自己。

或許,她娘也想當一個好娘。

可是正如她久遠記憶中娘說的那些話,怕帶著一個半大女孩一起改嫁,她的婚姻大事最終會落在繼父、繼兄手裏。那要是為節省嫁妝隨隨便便給她打發個人家,還不如按照親爹當年和左家約好的。

親爹總是會用心給她挑選,知道左家人品。

而且娘那陣給她送來,確實有在左家特意多住了一段日子,看到左撇子,半大小子有吃的還惦記給她留著,娘這才離開。

做娘的思慮的事情只多不少。將她扔到這,現在再細想想,可能還摻著如若繼父或是繼兄萬一不是人的顧慮。她那時候都十歲了,過兩年一眨眼就十二三,成了大姑娘,能成親了,萬一再給她禍害嘍哭都找不著地兒。

現在她一把歲數了,聽過見過的惡心事不少,才能想到這些細節。

所以說,當初一個單身女子帶著一個十歲半大姑娘,出一家進一家那麽容易呢。

娘或許有苦衷。

而她昨兒坐在老朱家炕頭,一下子就想娘了。心中一直對親娘堵著的那口氣,該怎麽形容呢。

以前她恨不得娘甭管說啥,她都想頂嘴,大喊大叫一番,似乎噎到親娘心裏能舒坦一點兒似的。

因為委屈。

但這次,在朱家這幾日再回來,心堵的那些好似裂開一道亮堂的縫隙。

白玉蘭站起身,望眼窗外。

不是為看她老頭子和女婿們卸白菜,而是想看看外面雷聲又轟轟起,閃電沒。那小老太太怎麽還不回來,用不用去接啊?

你說,可真是鬧心死了。

著急回來尋思看看老娘,結果不在家。

她那個娘永遠、永遠和她對不上茬。

白玉蘭心亂坐不住,幹脆甩甩手上的水,去小閨女那屋。

那屋放著今年新收的糧食,想去看看有沒有沒曬好發黴的,再順便讓小麥將羅峻熙喊進屋。

她做嶽母的要是去喊,好像偏心眼似的。讓大姑爺幹活,讓小姑爺進屋。

但咱得說,這節骨眼確實要偏點兒心眼,羅峻熙最好啥活不用幹,在外面卸什麽白菜,趕緊進屋換衣裳才最要緊,以防過後打噴嚏流鼻涕。頭昏腦漲的那就不用溫書了。

“快去,讓你男人進屋。”

白玉蘭催走小麥,這才開始一一檢查糧袋子。

她家不同於朱家。

朱家的糧食是新收的,有的才曬大半幹。過後雨停了需要再翻曬。

她家屬於最早收地,知道大姑爺做那夢的時候,早就收完了。所以糧食幹透透的早已裝起來。

由於偷摸澆過那神仙水,今年無論是地裏糧食還是菜園子菜,也比往年出息幾分。要不是野豬那回進院兒,將菜踩踏糟踐不少,別看咱家不如朱家幾分之一大,那園子裏的菜也夠吃。

白玉蘭數啊數,哎呀?

就感覺數目不對,是數錯了嗎?

白玉蘭疑惑,怕被老鼠禍害,糧食明明全架在這屋,怎麽少了兩袋子嫩玉米,一袋子麥麩,老玉米面也少了許多。

定了定心,又數了一遍,白玉蘭這才急了,數目確實不對勁兒。

而且這和那娘幾個在家多吃油可不一樣,這可是糧食,被糟踐就是上百斤,反正總是不能家裏人吃了就是了:

“小豆啊,你跟你外婆是不是把糧食倒動倉房去啦,這裏怎麽少幾袋子呢。不能放倉房,讓大耗子啃了怎麽整。”

說著話,白玉蘭風風火火就要朝倉房去。

“沒有。”小豆攔住道。

“什麽沒有,那怎麽少好幾袋子呢。”

就在這時,朱興德和羅峻熙一身雨水進了屋。

朱興德半張著嘴,他還震驚於倉房那一大堆家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