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聽的人腳蹬手撓的

難怪人說殺豬水是最臟的。

四大臟裏就有它。褪豬水、摸錢手,茅房大蛆,罵人嘴。

以往殺豬都在山上進行,或是在路上就生扒皮也不洗,今兒不行啊,明晃晃地獵豬要拉到家裏來處理。

這給左家人忙的,一鍋又一鍋的開水擡出來。

院裏朱興德他們將一頭野豬按到板子上褪皮,大卸八塊。

遊寒村的雞鴨鵝狗貓終於消停了,不敢再見到左小麥瞎興奮。

一個個奔走相告,別去亂晃悠了,往後都消停的吧,那是真敢動手殺呀,你看那野豬頭頭的下場就知道,更不用說咱們這種本就供人類吃喝的小家禽了。

沒錯,左小麥獵殺的那只是野豬裏的頭頭。

它體型最大,性情最為暴虐,獠牙最為狠毒。斤數也是獵豬組成員目前所遇最大的一只。

這不嘛,秀花扯著小麥特意來到後院兒,躲著前院來看熱鬧的村民就正在問小麥殺豬的事兒。

“怎一回事。”

“外婆,我也不清楚,我就知道它們想將峻熙哥頂到山上去,那野豬給我傳達的意思就是這樣。倒不是說要吃了峻熙哥,只是想給帶走,也不知道要幹啥。”

“那你說,它們還會稍稍聽你的是啥意思?為什麽要聽你的。”

小麥搓著手上的皮,要不是有神仙水和面油頂著,她們姐幾個最近洗洗涮涮太勤,手都會泡囊了。

聽到秀花提這一點,她也是搖頭道:

“說不清,就像村裏和咱家的雞一樣,今早起來後就變成會多少會聽我點兒話,但也頂嘴,像是我讓回去別跟著,它們有的乖巧會回家,有的仍舊我行我素。想必那野豬也是,我呵斥它們,它們會考慮一下,但不是說讓它們回山上別再騷擾我峻熙哥就行的。”

小麥怕外婆聽不懂,可恨自己的語言也形容不出在牲畜那裏得來的感受,又急忙補了句:“你明白嗎外婆,即使它們能聽懂我的意思,也不一定會完全聽我的話。我感覺除非我能馴服它們。”

秀花感覺汗毛有些豎起,搓著胳膊追問:“那、那你能聽懂它們說的嗎?”

“不是聽它們說,是看就好像能看明白它們要幹啥。像今兒我獵殺那頭,我打眼一看就知曉它不是個好家夥,今兒抱著必死也要將我峻熙哥頂回山上的決心。”

“蛇呢,先不提豬,蛇也是要給你男人卷山上去?”

“蛇是地頭蛇,是來挑釁我峻熙哥的,想看看我峻熙哥何方人士。不過能咬一口是一口,那將在山上的地位就不一樣了。”

秀花再也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園子中間,不敢離兩面墻太近,怕東西兩院有偷聽的能聽見。

秀花望了望天:峻熙到底是什麽來頭啊?老天爺還特意為峻熙配個能看懂牲畜意思的小麥。

還有她家那神仙水,難道她們家不是普通的農戶,將來要天降大任才有了這多番的變故?

秀花一直以來表現的沒有玉蘭那麽咋咋呼呼,但不代表她心裏頭不犯嘀咕,畢竟這些事情太太太玄乎。

“下一個牲畜又是啥?”

“不知道,外婆。我不是有意隱瞞一問三不知,是我見到才能知曉是什麽,它想幹什麽。是像蛇一樣挑釁,還是要給峻熙哥拱到山上去。”

秀花無力地擺擺手:“我的那點兒見識僅限於人類。那個什麽,這方面真是一竅不通。你們小兩口私下仔細再嘮嘮吧。”

“知道了,外婆,那前院兒全是活,我先去幹活啦。”

秀花扭頭望向小麥的背影,望了好一會兒。

咱得承認,咱家這小麥不知道是歲數小不長心還是作為馭獸師心裏有數,怎看起來那麽淡定呢。也不害怕身上帶的那些事兒。

不過,話說回來,慌張有個屁用,就算現在有人告訴她,咱家人都是神仙變的,日子也要照過不是,又上不了天,暫時不能做神仙。

秀花深吸一口氣,隨著左小麥離開,她也站起身,順順心口、挺直腰板,還自言自語勸道:“沒事兒,沒事兒,啥事沒有哈,我們家都是正常人。”

完美。

心裏建設完畢,去看看她那不中用的老女婿。

那真是個完犢子的貨,以為今日過後變能耐呢,沒想到前腳沒有危險,後腳就倒在大地裏,這個丟人現眼勁兒。

搞得她想微微一笑,高人一頭都差點兒底氣,可見她那女婿的身體有多虛。

而且秀花此時此刻,心裏真的真的還有一句話很想吐槽出來,那就是恨不得和死去的親家母好好掰扯一通:沒生出兒子指定是賴你家左撇子,絕對絕對不是她家玉蘭的毛病。

……

左家人陷入忙碌的殺豬、運豬、賣豬的工作中。

至於白給村裏的腸子肚子,埋了吧汰地塞了好幾大盆。

左撇子說:“既然白給人吃,要不要送佛送到西。咱家順手給洗幹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