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4頁)

韓伋道:“阿時有所不知,那長寧縣令同範堯乃姻親,交情頗深,範堯被我關入牢中,他自然心存不滿,才暗中中傷。不過樂縣如今正在擴建,再多流民也有工作,可以安置,阿時不用擔心。”

這種政治鬥爭,謝時也幫不上忙,只能拋在腦後,不給自己徒增煩惱。末了,他突然想到方才在廚房裏李大海的提議,問韓伋道:“明日韓兄可有安排?”

韓伋道:“我這趟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來看阿時,沒有別的要事。”

謝時聽到這話,不知為何,心中猛地一跳,白皙的俊臉也有些微微發熱,但很快這種奇異的感覺便被他忽略過去,他只以為是天氣太熱了,用手扇了扇風,朝韓伋邀請道:“那明日可要隨我出海去看看?”

之前謝時看著漁船出海,便有些蠢蠢欲動想去海釣。但是說實話,那些小一些的用於捕撈的漁船在謝時看起來真的有些簡陋,他自覺惜命得很,不太敢上這些小漁船出海。今天那位跟著學廚的李大海是韓家在長樂港這裏駐紮的最大一艘商船上的廚子,知道謝時有海釣的心願,剛好海船要去附近不遠處的一個港口運一批貨物——其實也只是保養後試航,大概來回一天一夜,便問謝時要不要一起去。

謝時有些心動,但韓伋擔憂他,專程跑來看他,他也不好丟下友人,獨自出海瀟灑,才有了這一邀請。謝時想的是,若是韓伋沒有興趣,他便拒絕,留待日後再去。可惜他不知他的好友有洞察人心的本事,早就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他的想法。韓伋自然不會拒絕謝時想做的事情,再加上這一趟本就是為了他而來,因此欣然應下。

同時他道:“我觀鹽場已成,無需阿時再盯著,從海上回來後,阿時可要同我返回樂縣?”謝時正好有些擔心他試驗田裏的寶貝稻穗,聽他一說,也點頭應下。

第二日,天氣晴朗,風浪不大,正是適合出航的好日子。謝時一大早起來就有些興奮,連帶著身邊伺候的人都被傳染了好心情,有年輕後生還膽大地打趣:“官人這一看就是從未出過海的人。”

謝時也不惱,他雖然生在海濱之城,但確實沒有坐過船入海過,因此才會如此興奮。

他笑道:“我還真沒出海過,也不知道我暈船不,海女可千萬要保佑我不要有這毛病。”

眾人大驚,這才想起都忽略掉了這個問題,他們都是海邊長大的,自然不會有暈船這種毛病,有年長的勸道:“官人,要不咱今兒先不去了?”

謝時擺擺手,“沒事,我今早已經拜過海女了,還帶上了清涼油,若是有事,塗上一點便會緩解。”

仆從們見他執意,只能不再勸阻,只是一個個都將自個兒認為能防止暈船的東西都給謝時帶上,謝時哭笑不得地收下。

除了這些東西,謝時還帶上別人按照吩咐給他做好的海釣魚竿,和自己做的魚餌,便要出門,後來想了想,又把廚房裏的調味料帶上了一些,若是釣上了什麽海貨,正好可以在船上做了吃。

韓伋今天和他一樣,都是一身利落不累贅的窄袖短袍,配上他面無表情的俊臉,活脫脫一冷面殺手。然而這種帥氣冷峻在謝時給他戴了一頂寬沿防曬草帽後,便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謝時:……不戴又曬得很,但總不能只有我一個人戴,要醜一起醜才是好兄弟。

趁著風向偏轉,謝時和韓伋一同踏上這艘足足有三層樓高、可載二百人的大海船。說實話,在看到這艘海船之前,謝時尚未能真正意識到韓家的財力和權勢之雄厚,直到他看到了這艘在這個世界都算得上技術最先進的海船,他才了解到韓伋起事是有多大的底氣。

而據說這還不是韓家最大的一艘船,最大的那艘如今正出遠洋貿易,足足可以載貨萬噸,載人上千。只能說,韓家的富貴超乎謝時的想象,不愧是從前朝發展至今的大家族。

雖然不是蒸汽動力的,但借著風向和靠著巨大的風帆,船在海上航行的速度並不慢,很快便不見海岸。也不知道是不是謝時出門前聽身邊人的建議,拜了海女的緣故,第一次坐船出海的他並沒有任何不適,反而精神抖擻得很。

他見韓伋也沒有任何異樣,行動間對船的構造頗為熟稔,好奇問道:“韓兄不是第一次出海吧?”

韓伋點頭,拉著處於風口的謝時退了些,擋住海風,回他:“海船建成之時上來過幾次,後來坐船出海到過對面的琉球。”本朝立國初期,世祖曾派員到琉球宣撫,還設立了澎湖巡檢司,這澎湖巡檢司就隸屬於福建泉州路同安縣,這是對琉球設立官署的開始,此後有愈來愈多的福建百姓越過海域到達琉球經營。

琉球啊,那可就是寶島灣灣,還未被荷蘭人殖民占領、未遭東瀛搶占,未與大陸分離的的寶島。謝時心頭忽然湧上一股豪情,華國的歷史他無法改變,但在這平行時空,或許他能做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