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4頁)

黃午也擔憂,不過他還是安慰底下的人,“放心吧,你沒聽說嗎?範堯那群不作為的狗官如今已經被韓大官人下了牢裏,如今接管樂縣的是韓家的人,還有韓家的上千家兵鎮守著呢,那群作亂的流民也被安撫下來,就在咱附近不遠的韓家田莊幹活換吃的呢!韓大官人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嘛,只要有他在樂縣一日,就如同定海神針,咱樂縣的百姓就可以高枕無憂。”

謝家田莊前身本就是韓家的莊子之一,前任主家便是韓家,受其庇佑,如今提起韓伋這位前任家主,仍是敬畏推崇。周圍聽到這話的老農們果然放下心來,“韓家是難得的仁善大戶,從未聽過他們欺壓百姓的事兒,還一直接濟貧苦百姓,這一任的家主更是如此,當年我老家遭了災,被迫逃荒到這裏,便是韓家收留安頓在田莊裏,才活了下來。”

也有人擔心,“也不知道朝廷接下來會再派個什麽樣的縣令來接管咱樂縣,若是還是範堯那些吃民脂民膏的貪官,我倒寧願仍是韓大官人管著哩!”

“你小點聲!這是能說的話嗎?不過你這話說得也對,還不如讓韓家主一直接管呢,聽說那些流民,從前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如今呢,也跟咱主家之前安置的人一樣,有衣有吃,還一樣在建水泥房子,到時候建成便搬進去呢!換成原先的範狗官,你看他會不會施舍他們一粒米!”

“果然,韓家家主同咱主家都是大善人呐,只要有他們在,咱樂縣就會一直安寧,我今天回去要讓我家媳婦給佛祖燒一炷香,讓佛祖保佑朝廷不要這麽快派新的縣令下來,就讓韓大官人接管著吧!”

“俺回去也去給佛祖上香,順便再給俺主家的長生牌上柱香。”

“你家裏也立了主家的長生牌?”

被問到的農戶撓了撓頭,憨憨一笑道:“俺見那些流民立了謝官人的長生牌在家,心想俺也受家主照拂庇佑,遇到這樣不壓榨還擔心咱們秋收勞累的好主家也是燒了高香才有,便也在家中立了一個,可得讓菩薩保佑俺們謝官人長命百歲才行。”

其他農人紛紛附和:“是這個理!”

福州府城,收到樂縣消息的州尹虞先驚得摔了手上的琉璃茶杯,“你說什麽?韓家接管了樂縣?”

“何時發生的事情?原本的縣令範堯他們那些人呢?樂縣發生了何事你給本官細細說來!”

傳信的是樂縣隔壁長寧縣縣令派來的,長寧縣令同範堯乃姻親關系,自然不能見死不救,況且他見樂縣淪陷,害怕下一個遭殃的便是自己,趕緊馬不停蹄地讓人來府城告信。

那信使按照縣令大人交代的一五一十說了,“大人,樂縣縣令原本按照大人您的吩咐,閉城不出,驅趕那些流民,哪知道那些餓瘋了的流民膽大包天,竟然集結上千人沖擊城門!那韓家也不知道安得什麽心,竟然將樂縣的縣令抓了起來,開城門迎接那些流民!如今樂縣的縣令班子全數官員皆被關在獄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大人,這韓家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長寧縣縣令本是打著讓府城派兵去解救範堯他們,順便懲治那韓家,結果沒料到,上首的虞府尹一聽,卻反而一腳將他踹倒在地,怒斥道:“胡言亂語!分明是那範堯瀆職在先,韓家為了樂縣百姓的安危,才暫時接管了樂縣,安撫了流民,乃一大功績,何來造反一說!”倒是全然忘記了自己吩咐下去的命令。

被踹了一腳的信使懵了,這跟縣令大人預想的情況怎麽不一樣?這長樂縣的縣令初來乍到,到任不過一年,還未摸清楚在福州甚至是東南地區韓家的地位。韓家從前朝末年開始,以商賈發家,而後入仕經營官場,如今百余年過去,韓家早已成為雄霸一方的東南望族,毫不誇張的說,韓家的腳一踩,整個東南官場和商界都有反應。

也就是這一代的韓家家主不知為何,並不入仕,也不經商,反而成了一代巨儒李叔頫的關門弟子,去了一所書院當山長,著實低調讓人摸不著頭腦,直到兩年前的虞州尹到任福州,探查之下,才發現這位歷代最不起眼的韓家家主竟就在樂縣窩著呢!於是到任的時候他還去拜訪過,不過韓家家主對他不溫不熱的,他雖心中惱怒,但也只能作罷。

受到冷遇的虞府尹回去查了樂縣的文書資料才得知的,前任州尹不知為何同韓家不和,因此連帶著韓家家主為山長的東滄書院也不受官府扶持,就連學田都被做了手腳,虞懷自個為自己的冷遇找到了理由,還以為這是韓家在遷怒,只好作罷,另尋機會。

這前任州尹同韓家不和,虞府尹卻不然,他巴不得攀上韓家這棵大樹,好撈一筆肥水呢,運氣來了還能借著力往上走呢。如今來了機會,虞懷立馬便向樂縣去了一封信。這封加急的信是送到韓伋手上的,他拆開一看,一目十行,而後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