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第3/4頁)

就是這樣。

余樂在這個賽季有很硬的一場仗要打。

他必須瘋狂地上難度,才有可能超越這些已經把裁判印象刷滿分的老將們。

這樣想著,蓋倫的分數也出來了。

94分。

余樂:“……”

這個分數是鎖定冠軍了吧?

決賽第一輪第二場就出了這樣的高分?後面還怎麽比?

“感覺有點偏高啊。”亨利有點不服氣,“92分就差不多了吧。”

“看來這一場裁判更想看見出色的抓板,你可以嘗試一下。”

“……”亨利沉默兩秒,“再說吧,我可沒有蓋倫那麽高的影響,那些老家夥心裏他就是個寶貝,誰說沒有一些同情分在裏面。”

後面這句亨利壓低了聲音,只有余樂聽見。

亨利很少去吐槽某個選手,並不是說他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只是他從來沒有對余樂說過這些。

如今余樂的成績和他相近,兩人在同一個階層,頸部選手的尷尬和無奈,他相信余樂能夠對他的話感同身受,同仇敵愾。

裁判的印象分實在是個很要命的隱形數據,有些人莫名的就是無法刷滿這個數據。

余樂沒有說話。

這是他的習慣。

程文海也喜歡向他吐槽一些人和事兒,他永遠是那個最保險的樹洞。

不是應該傳開的話,就應該止於他。

亨利沒有得到回答,看向余樂,來自古老東方國度的年輕人並沒有給出回應,但身上的氣息很平和,即便他什麽的沒有說,只是這樣平靜的望過來,就有一種認同感。

亨利非常喜歡余樂的沉穩,而且身上有種奇妙的親和力,好像一直很平靜,像腳下的土地平穩,像大山安定,又如同冬季落在身上的暖陽,這是他迫不及待將余樂帶進他交友圈的原因。

他太喜歡余樂了。

吐槽是自然而然說出口,余樂讓他放下防備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說出的話潑出的水,但余樂並沒有讓他覺得這些話不該說,反而在這樣的對視裏,他會生出更多的傾訴欲。

奇妙的東方人。

“不過去年約拿能最終上去,確實和裁判的審美偏斜有些關系。亞瑟再拿一屆冠軍,他就要四連冠,時間太長了。”

亨利剛剛無端升起的情緒又沉澱了下來,小聲說道:“金字塔頂端的選手風格,會影響基層,過去三年所有人,都在學習蓋倫的滑法,有些年輕的小孩就連起跳時候手臂擺動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樣的。

讓蓋倫先下去一年,這已經不是裁判審美的問題,而是為了整個運動項目的良性發展。”

余樂揚眉。

這事兒他還真不知道。

但仔細想想,卻很符合邏輯。

他在新人階段就看了太多蓋倫比賽的視頻,耳朵裏每天聽見的都是蓋倫的名字,如果不是他練了那麽多年跳水,換項的時間太短,一定會更多的去研究和模仿蓋倫的動作。

就他知道的,年輕的孩子,不就是被嚴格要求了每個動作的規範化嗎?

“規範”從哪裏來的?

當然是從世界第一的滑雪選手身上來的。

余樂就見過章曉他們的訓練,真是嚴格到擺臂的幅度和呼吸的頻率,就像一個個流水線出來的產品,很精美,沒有瑕疵,但缺少靈魂。

長此以往的發展下去,當然是不健康的。

國際雪協和教練組,強行違背自己的審美,將蓋倫壓下去,也是為了及時止損。

想到這裏,余樂就必須感謝柴爸爸。

柴爸爸從未對他的動作有過任何的糾正,在最基礎的訓練結束之後,所有的難度技巧都是他自己摸索著上來,保留了他獨特而鮮明的個人特點。

好像突然就解開了他去年才轉項,就能夠拿到世界杯第五名,力壓水木朝生一頭的謎題啦!

余樂的眼睛眯了起來,心情極好。

果然還是柴爸爸有先見之明!不著痕跡的安排,卻給了他更加廣闊的未來!

“阿嚏!”

遠在華國的柴明打了一個噴嚏,把被子摟緊,翻身又睡了過去。

在睡夢裏,他夢見了余樂。

從平橋上滑過的年輕人,裹挾著風雪,呼嘯而來,像一支青翠碧綠的竹,挺拔而堅韌,有種獨特的風骨。

好看極了。

讓人不忍心破壞,只想長久地看著,看他乘風破浪,披荊斬棘……

“到我了,一起出去嗎?”亨利被喊到名字的時候,期待地看向余樂。

余樂點頭,他就在亨利後面上場,左右無事,提前出去適應寒冷也行。

兩人拿上自己的雪板,一前一後出了門,屋外的天氣很好,無風,陽光充足,比賽期間很少會遇見這樣的好天氣。

山裏風大,比賽時候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兒風,下小雪也很常見。

余樂的視線稍微掃的遠了一點,就被雪山上倒映的雪白刺了回來,急忙垂下眼睛不往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