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第2/4頁)

就這麽想著,轉眼十來分鐘就過去了。

頭頂的廣播再次響起,舉著牌子的工作人員從眼前走過。

兩個賽場都在通知第二組的選手進場。

余樂起身的時候拍拍腦袋,一臉迷茫。

“打自己幹什麽?”孫毅白他一眼。

余樂說:“是有點拿不定主意。”

孫毅也不問是什麽事,張口就說:“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唄,想那麽多幹什麽。”

余樂想想也對,就這麽隨口的一句話,他已經有了打算。

兩人很快分開,去了各自的隊伍,余樂站在隊伍的末尾,給孫毅做了個比賽加油的手勢,再回頭,就看見比利·博德站在自己側面,想要插隊到自己的前面。

比利·博德看起來瘦瘦巴巴的,一頭棕色的卷發,眉眼輪廓似乎有著日耳曼的血統,顱骨很窄,眼窩極深,余樂一直覺得“深邃的眼睛”是贊美的詞匯,但到了比利·博德這裏,就顯得有點驚悚。

過於的深,因而眼窩一圈就有很深的陰影,將整個面部都呈現出一種陰翳的陰沉感。余樂被對方面無表情地瞥一眼,繼而眉毛一揚便是交流,理所當然的就擠到了余樂的前面。

余樂:“……”

往後退一步,讓開。

最近被“碰瓷”太多,都有心理陰影了。

比利·博德去年在坡面障礙技巧這項運動上,世界排名第三,還拿下了上一屆“世錦賽”的金牌。

不過上一站的比賽表現不好,在預賽裏兩輪都出現了很大的失誤,排名瞬間掉落到十名開外,今年再想回到前三名,絕不可能。

大抵也是這個原因,比利·博德擠到余樂前面後,就低頭擺弄自己的背心,拉一拉扯一扯又拍一拍再撫平,跟個自閉兒童似的,全程頭都沒有擡起來過。

又過來幾秒,余樂才反應過來,比利·博德身上的號碼是21號。

而他是22號。

選手們並不是絕對地按照自己號碼排隊,工作人員也沒有說必須這麽做,但也有人喜歡站在自己應該站的位置上。

余樂對比利的不禮貌表示理解。

孫毅說:余樂,你沒脾氣的嗎?

余樂說:多大的事動不動就生氣,不傷身嗎?天生樂觀可是財富。

在這裏又等了快五分鐘,去洗手間的一名挪國選手終於匆匆趕來。

有人很不滿地看向這位遲到的選手,這位選手呵呵地笑著,並指在額頭上飛了一下,便算是道了歉,站在隊伍的最後面,沒了動靜。

終於,出發了。

他們從側面的樓梯直接前往賽道纜車,一人一個坐了上去。

余樂排在前面,纜車從纜車站駛出,很矮,距離地面只有兩米的高度,貼著賽道的左側往上行駛。

視野遠眺,便看見一個人正從賽道的盡頭,滑下來。

這裏是第二個跳台,那人速度極快,“唰”的沖上三分之一館的跳台,飛上半空。

那高度比坐在纜車上的余樂高了太多,余樂需要極力地揚高了頭,才能看見那飛出的身影。

同時在心裏默默數著對方的圈數。

一圈,兩圈,三圈……三圈!!

還有一個翻騰的動作!!

1440!!

摸的還是板頭位置!!

哪怕選的是三分之一館,需要扣掉90°的周數,也是1350的動作,還是出現在第二跳台,這是哪位大神?

待得對方穩穩落在雪上,已經到了余樂身後,余樂急忙扭頭看去,從背影上輕易認出了人來。

是水木朝生。

與此同時,觀眾席的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和尖叫聲。

那聲音在山谷裏回蕩,簡直有種要雪崩了的錯覺。

纜車都在微微晃動。

這就是東道主的優勢啊。

天時地利人和。

纜車繼續往上,水木朝生已經抵達終點。

余樂收回目光,在歡呼聲中垂眸,拇指在滑雪板的板頭緩慢且無意義地摩擦,一遍又一遍,當眼眸再次擡起,他已經抵達終點。

在賽道起點的位置,同樣建著鋼筋混凝土的建築物,兩層的小樓占地面積不大,但開了三家商店,咖啡館和便利店,還有一家旅遊紀念品店。

前幾天訓練的時候,這三家商店還在營業,今天紀念品店被騰出來臨時讓比賽選手休息,另外兩家店也暫停營業,為選手提供一些飲食和醫療上的保障。

余樂的目光在建築物上一掃而過,就一低頭進了休息室裏,屋裏開著暖氣,溫度不高,正正好可以保持選手的體溫,又不至於溫度過高流汗的程度。

余樂找個地方放下雪板,正考慮要不要再動一下的時候,先一步進屋的比利突然說:“聽說你絆倒過水木朝生?”

這外語余樂還真就聽懂,聽的愣住,這都什麽猴年馬月的新聞了,再說也不是他絆倒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