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4頁)

白一鳴從褲兜裏掏出鑰匙開鎖的時候,余樂猜測白一鳴提前走是為了去拿鑰匙,而不是和他們不合群。

其實這幾天下來,白一鳴哪怕話少,也已經算是他們這個小集體的一員。

訓練室打開,先是一股淡淡的黴味傳來,白一鳴利索地開了燈又開了窗,那氣味才消失。

裏面不小,到處到擺放著余樂眼熟的道具,體操墊,蹦床,雙杠,單杆等等,都是訓練室裏最常見的工具。但也有很多專用道具,比如平衡球,平衡板,平衡台,以及一些余樂叫不出的名字。

余樂指著兩個矗立在地上,大概在一米五左右高度朝內彎出90°角的欄杆,欄杆內還有頭對頭的握手把手,下面則是是個較厚的平台,鋪著材質不明的黑色履帶,履帶呈坡狀,延伸出去約有三米的器械問:“那個訓練什麽?”

白一鳴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了一眼,眼神有點兒驚訝,聲音難得有了起伏:“出發門,也不知道?”

余樂笑:“還真就不知道,怎麽用?”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出發門訓練器”前,白一鳴站上平台,雙腳並攏,雙手握上握手,手臂拉直的同時,身體往後傾斜,力量在這個身體上繃緊,就像是一張在蓄力的弓。

下一秒,他手臂猛地用力,整個人就彈射了出去,在黑色履帶上跑了幾步。

停下來,他說:“比賽出發用的,要穿滑雪鞋。”

余樂懂了,點頭:“所以必須練上肢力量?”

白一鳴點頭。

余樂又說:“腰腹力量和腿部力量也需要練,才能掌控雪上方向和速度。”

白一鳴繼續點頭。

余樂一拍手:“懂了,我上肢力量偏弱,接下來我會著重訓練這一塊兒。”

程文海說:“我也練上肢。”

石河:“我,我也……”

余樂又說:“剛吃完飯不適合劇烈運動,我們先軟拉吧,記得朱明教練在提到倒滑時候,有提到開胯程度決定後滑視野。”

程文海:“可以,吃的有點飽。”

石河:“好……”

三個人各自找了個空地,拉筋開胯,一言不發的悶頭就練,而且動作規範又積極。

白一鳴就那麽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看著他們忍痛拉筋,嘴不知不覺間張開。

國家隊隊員的自覺性,沒有親眼看過,沒有身處在那個環境裏,絕對無法理解和想象他們能有多吃苦。

就好像少練那麽一點,就會失去冠軍似的。

明明在國家隊裏的大部分人,這輩子都沒有摸到領獎台的資格。

曾經有國外媒體這樣說過,“奧運選手,本就代表了一種堅韌不拔的精神!”

國內媒體說,“我們的國家隊員,永遠在砥礪前行!”

成為運動員,在市隊,在省隊,還有玩樂放松的時間,一旦成為國家隊員就沒有了,他們的賽場是世界賽場,面對的都是世界最強的運動員,這世界不缺天賦者,不缺吃苦者,也不缺好運者,所以想要沖上那個領獎台,站穩,站住,便是在千軍萬馬中的逆水而行!

白一鳴不是第一次看見國家隊隊員,但確實是第一次看見滑雪入門級的國家隊員,那些看起來特別簡單的訓練,他們也會像面對一個大跳台那麽認真。

難免會有些觸動。

白一鳴把自己的背包放在角落裏,走到余樂身邊,跟著他們一起拉筋開胯,並且告訴他們滑雪陸地訓練的專項訓練。

話不多,用自己的身體演示,要知道正在教導他們的可是未成年組的世界冠軍,余樂也受益匪淺。

就這麽大概練了二十來分鐘,余樂算著時間差不多可上量的時候,天已經黑盡了。

雪山上飄下來的冷風從窗戶鉆進來,使勁的往皮膚上舔,余樂擔心感冒便讓大家去關了門窗。

“嗚嗚嗚……”

走到窗戶邊,聽見了風聲。

程文海搓著雞皮疙瘩:“臥槽,這是什麽聲音,好嚇人。”

余樂關窗的動作一頓,眯眼在黑暗裏尋找那一閃而逝的白色身影,“去把門關上。”

“我關?”程文海指著自己鼻子。

“還要人陪?”余樂沒找到,就將目光收了回來。

程文海“呵”了一嗓子:“我又不是怕,就是問問。”走過去,一手一個將鐵門拉上,合攏。

余樂轉頭,從明光倒影的間隙裏,看見了幾個在窗外飄過的白影。

他斂眸想了一下,轉手將窗戶再次推開,這時大門外卻傳來鎖鏈的聲響。

程文海還在門邊,嚇的一個激靈。

余樂半截身子探出窗外,扯著嗓子大喊:“章曉你給我過來!”

一句喊完,他單手撐著窗戶,一躍而出。

余樂沒抓到在黑夜裏瘋狂逃竄的一群小屁孩們,只是在黑暗裏聽見了他們惡作劇得逞的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