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9章 西方亂

仇盈盈跟著陳玄丘回了聚賢館。

無名已經離開,暗香和疏影隱在暗處,就只剩下兩人了。

看了看陳玄丘,仇盈盈突然發覺自己的心跳有點快。

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仇盈盈覺得自己有些不自在,手腳都有些沒處放的感覺。

陳玄丘一擡手,仇盈盈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卻見陳玄丘只是撫向自己的胡子,不由嫩臉一紅。

但旋即,她就驚愕地張大了眼睛,她看到,陳玄丘把胡子撕下來了。

沒了胡子的陳玄丘,叫仇盈盈一下子看直了眼睛。

啐!我才是狐狸精啊,該叫他迷我迷得神魂顛倒才對,真沒出息。

仇盈盈定了定神,努力讓自己的眼睛從他迷人的容顏上拔出來:“公子,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啊?”

陳玄丘沒理這句話,而是問道:“你既是塗山之狐,緣何進入徐家?”

仇盈盈泫淚欲滴:“奴尚未化形之時……”

陳玄丘舉手道:“停!說真話!”

仇盈盈吃驚地看了陳玄丘一眼,卻見陳玄丘澄澈的目光盯著她,仿佛早就看穿了她似的,不由心中一慌。

心中略一思忖,仇盈盈便盈盈拜倒,垂首道:“盈盈確有所求,但……絕不是害人。”

陳玄丘不動聲色地道:“說來聽聽。”

仇盈盈道:“我塗山,向來崇敬天狐。世人無知,常以為塗山之狐也是天狐,其實我塗山之狐都以此為榮,也懶得解釋,樂得攀附天狐之名。可是,天狐一族受天道打壓,青丘不翼而飛後,我們塗山,卻因此受累了。”

陳玄丘眉頭一皺,道:“怎麽說?”

仇盈盈道:“天界……派神人下凡,斷了我塗山靈脈,塗山後人,漸漸難以化形,我塗山一族,眼看就要漸漸淪落為無知無識的牲畜。”

說到這裏,仇盈盈不禁清淚長垂。

她叩首乞求道:“奴確實是主動接近徐氏門主,只因為我塗山距徐家堡最近,徐家勢大,奴想巴結上徐家,或可分得一塊棲身之所,讓我塗山氏遷來,得以延續下去。”

仇盈盈擡起頭,淚眼迷離地道:“公子,奴不惜出賣自己,並沒有禍亂人間之心。真的只是……想為我塗山,尋一處棲身之所罷了。”

這一幕,與被關入伏妖塔的那些妖魔鬼怪何其相似?

只不過,天界對付塗山,似乎更狠。

斷其靈脈,塗山就得另尋靈山。而人間歷經無數歲月,有靈脈的地方,無不有修真門派已然占據。塗山之狐想擁有這麽一塊地方,就得和這些門派大打出手,其結果可想而知。

已經勢微的塗山氏,就會被天界借他人之手除掉,而他們自己,不沾一點汙名。

這些道貌岸然的神仙呐!

陳玄丘輕輕籲了口氣,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他對仇盈盈道:“我有一處聖地,靈氣之充足,較你塗山靈氣最盛時,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管你塗山氏還有多少族人,都容納得下。你可願遷族人過去?”

仇盈盈驚呆了。

塗山氏看穿了天界的險惡用心,才沒有想過用武力奪取靈脈。可是光憑美色,撈取些許好處是可以的,怎麽可能讓人把靈脈這種重要的東西拱手相讓?

她苦苦掙紮,其實也沒討到多少好處,可陳玄丘竟然……

“公子……說的……可是真的?”

陳玄丘頷首道:“自然是真的。只是,一旦遷去那個地方,你塗山氏,從此就是我的人了。但凡去了那裏的人,統統都屬於我,而且永遠不可背叛。”

仇盈盈聽他這麽說,倒是真相信他有這麽一個地方了。可是,如果去了那裏,塗山氏所有人,都得永遠聽他的號令,那……豈不是就如同他的奴隸?

如果他想驅使塗山氏為他做牛做馬,做任何事,甚至可以令塗山氏滅族的事,塗山氏都不得拒絕?這麽大的事,她如何做得了主?

陳玄丘見仇盈盈生起猶豫之意,不禁微微一笑。

下一刻,極光一般璀璨而美麗的光芒在室中亮起,陳玄丘消失了。

仇盈盈面前,出現了一只美麗的七尾白狐,七條尾巴,似實還虛,似雪如玉,飄搖於空中,閃爍著迷離神迷的光芒。

仇盈盈駭然看著面前的這只七尾之狐,顫聲說道:“天……天狐?”

七尾白狐嘴巴張合,發出了陳玄丘的聲音:“你我都是狐族,我不會害你,也不會害塗山一族。現在,你可信我了?”

仇盈盈“卟嗵”一聲跪到了地上,誠惶誠恐地道:“塗山仇盈盈,見過天狐大人。天狐在上,但有號令,塗氏一族,莫敢不從!”

陳玄丘搖身一變,又恢復了人形,道:“好!我還急著去西方有事要辦。既如此,一會兒,我們就啟程去塗山,將你族人送去那處靈氣充裕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