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謝謝姐姐(第2/2頁)

徐訣已經拍好了,保存好照片,順手將它設成微信頭像,振振有詞道:“只有喊姐姐的時候嘴巴才會咧起來啊,小時候班裏春遊合影,你會喊南瓜嗎,你只會喊茄子吧?”

饒是陳譴最愛忽悠人,此時也被徐訣繞了進去,等回過神,徐訣已經走到噴泉邊上了。

都說攝影是一門用光的藝術,這會兒暖金色的陽光投射在噴湧流瀉的水中,徐訣的藍白校服復印了池底的粼粼波光,像披了一片海。

陳譴從不放過美的畫面,忙舉相機調整參數拍下來,徐訣聽到動靜回頭,他按動快門又迅速抓取了幾張。

“你別把我拍傻了。”徐訣說。

陳譴抱著相機走過去:“應該傻不到哪去。”

兩人一並站在噴泉池旁,陳譴才發現池底落滿了硬幣,像星星掉進了水裏。

“是不是那種投一個幣許一個願的把戲?”徐訣打小見過不少,“這都是坑……”人的。

還沒說完,眼前劃過一道銀色弧線,陳譴扔了個硬幣就去。

“鏗鏘有力的願望。”徐訣改口,為表現得更誠懇,他也摸了個硬幣,扔進去前問陳譴,“你許的什麽?”

陳譴不告訴他:“說出來就不靈了。”

“行吧。”徐訣一彈指頭,硬幣彈起落下,在池面激起一圈水花。

許願世界和平。許願我考上清華。許願陳譴能愛我。

硬幣沉底,剛好和陳譴的靠在一起。

從教堂側門出來有一條清澈的花溪,花溪上臥一座半拱橋,與環繞大半個小鎮的城墻橋相連。

攻略裏說爬上城墻橋能俯視整個小鎮,自高處拍到的景物最全面,陳譴想上去瞅瞅,轉身征求徐訣的意見:“你怕累不?”

又不是老弱病殘,徐訣無奈道:“我參加過五十公裏徒步的。”

雖然半道就拐去吃必勝客了。

陳譴有意往最高處跑,跑出一截,停下來找角度拍幾張,然後繼續跑,那積極勁兒,那認真態度,像極了收足錢要給人家做推廣的。

走走拍拍,陳譴抱著相機塞了將近兩百張,當中不乏一個穿校服的少年,白撿的模特兒不收費;勾勾畫畫,徐訣捧著畫夾繪制了幾許好風光,他擅長畫建築,眼下卻在融入風景的人像中下了功夫。

在城墻橋上耗去個把鐘,熱巧只剩了個礙手的空紙杯,陳譴扒著圍墻朝橋下看:“徐訣,你看對面那個冰激淩小屋設計得怎麽樣?”

徐訣合起畫夾:“我覺得他家的冰激淩應該挺好吃。”

陳譴說:“走。”

舔著冰激淩從店裏出來,陳譴注意到廣場另一頭真有個法國人——金色頭發深邃眼窩,就算不是法國也是別的國,在給遊人畫像。

“徐訣。”

徐訣吃冰激淩從來不用舔的,用咬的,一口下去半個球,幾口下去蛋筒的花邊兒沒了,他偷瞄陳譴將雙球輪流舔得融化,舌尖勾著奶油縮進嘴裏,唇珠卻沾了白,比所有風景都好看。

“徐訣,”陳譴扭臉看他,“你看對面那個畫家長得怎麽樣?”

徐訣哢嚓咬碎剩下的蛋筒,不評價長相,也不猜測畫技,只簡練成陳譴想要的答案:“走,去看看。”

都過去戳人家畫板跟前了肯定不會只是看看,畫家操著口流利的英文邀請他們坐下,熱情地告訴兩位年輕的遊人只管放松互動,十分鐘的模特時間不需要拘謹。

徐訣的英語水平雖然達到了換頭像的層次,但遠不及陳譴能自如地跟外國友人交談。仗著外國友人的漢語水平夠不上聽懂中文交流的層次,他偏頭跟陳譴說:“我特拘謹你知道嗎?”

陳譴冰激淩還沒吃完,但攥著蛋筒吃得很放松:“大師讓你別拘謹。”

路燈下,街頭藝人正吹著薩克斯演奏一曲《瞬間》,繾綣柔美的格調,很適合步入婚姻殿堂的戀人。

而對面恰好便是教堂,莊嚴大氣的高穹頂建築落入陳譴眼裏,這瞬間在徐訣腦中成畫:“我覺得我們不像是來給他作畫的。”

陳譴啃完冰激淩了,喉嚨有點發齁:“像什麽?”

徐訣組織了下言辭,讓語氣聽起來無語居多,期待隱身:“我他媽覺得像是來拍結婚照的。”

這時畫家從畫板後擡起頭,用發音不算標準卻口語流利的中文道:“確實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