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了分寸(第2/2頁)

想到鴨子就想到麋鹿,徐訣問:“你今晚不上班嗎?”

陳譴看著十字路口:“許你上午曠課,就不許我晚上曠工了?”

徐訣打心眼裏盼著陳譴多曠點工,最好把小蜜蜂這份工作辭了,他不喜歡陳譴故意穿那種衣服引人上鉤,也不喜歡陳譴為了賣酒去哄別人高興。

他希望陳譴只勾引他,只挨著他的胳膊溫聲哄他,明明他最好哄,也最容易上鉤。

車來了,陳譴挪動步子就要上前,徐訣眼疾手快拽住他:“你還說你沒醉,這是二號線!”

二號線是開往鄰鎮的,不經過長年路,陳譴說:“我知道。”

“那你還上!”

“你別跟著,回家睡覺去。”

兩人在車門下拉扯,司機叭叭兩聲:“上不上啊?後面人等著呢。”

陳譴甩開徐訣的手,兀自上車刷卡,沒想好要報哪個站名,便道:“終點站吧。”

徐訣一聽,忙望向車外側的燈牌,上面顯示著終點站的名稱,也列出了二號線的班次,這個點是最後一班,意味著陳譴到站後可能在那邊過夜了。

他堵著車門,後面急著上車的乘客擠他肩膀,推他胳膊,他管不上留在鍋裏的飯擱到明天會不會餿,也顧不得明早八點畫室還有課,滿心只想著陳譴坐那麽久的車,旁邊的座位不能讓別人占了。

他也上車刷卡,風風火火擠過一堆挑座位的乘客,成功在陳譴身旁落座。

車啟動了,陳譴手肘支在車窗旁,掌心撐著下巴,借酒澆愁不成,本想隨便搭一趟夜車看看景散散心,誰料現在反光玻璃中映著的是徐訣的臉,全然搶盡夜景的風頭。

最後一班車,許是司機趕著下班,夜路又通暢,開起來橫沖直撞的,徐訣屢次被晃到挨上陳譴的手臂,又及時抓住前座的椅背勉強穩住,兩人的衣擺蹭在一起。

陳譴稍轉過臉,上眼瞼要擡不擡的,眼珠子斂著光:“東倒西歪的,看起來你更像喝醉的那個。”

話剛說完,車子一個急轉彎,徐訣在陳譴的注視下失了分寸,身子偏斜猛地倒過去,只來得及伸手撐上窗玻璃穩住身形。

那雙慵懶的眼睛登時睜大,徐訣在裏面看見了自己,無措的,壓迫的,細看還有幾分雀躍。

車廂裏隨處可聞輕聲的抱怨,湧動在小小的空間幾乎要把夜色撐破,徐訣隱秘又大膽地把陳譴圈在自己懷中,沉聲道:“對不起。”

陳譴只失神那麽幾秒,車身擺直後他眼簾又半垂下來,輕聲道:“你什麽東西頂著我大腿了。”

徐訣動都不敢動:“我沒有。”

“很硬啊。”陳譴控訴。

徐訣為自己辯白:“我現在真沒有!”

直到陳譴在他校服口袋外側拍了拍,他才反應過來,坐端正後掏出那盒揣一晚上的蓮蓉酥擱陳譴手裏,欲蓋彌彰道:“被你發現了,獎勵你今晚沒喝醉吧。”

經過幾個小時的磕磕碰碰,酥皮被蹭破不少,但不影響口感和味道。

陳譴抓一個在手裏咬一口,香甜的蓮蓉驅散唇齒間葡萄爆和酒精的味道,他好受了點,又抓起一個遞徐訣嘴邊:“吃嗎?”

徐訣張了張嘴,卻不是銜食:“對不起。”

陳譴不喜歡磨磨唧唧,直接將蓮蓉酥塞這人嘴裏,手收回來將沾在指尖的酥皮舔凈:“是司機技術問題,不關你的事。”

徐訣嚼碎吞咽,口齒清晰道:“我是指上午的事,沒考慮到你的情緒,我應該更循序漸進一點的。”

“循序漸進一點,是下午一點還是淩晨一點啊,”陳譴笑笑,“那還是上午十點吧,給足我緩沖的時間。”

頓了頓,又補充:“約法第二章,成立了。”

約法第二章 立的是不許陳譴去巴黎,徐訣驚喜道:“真的?”

陳譴說:“分都分了。”

徐訣驚喜變驚愕:“效率這麽高。”

陳譴斜他一眼:“不然還留著過聖誕?”

徐訣悄悄攥了把拳頭,高興的,同時給自己鼓勵:“那聖誕我陪你過,你不要上愛幫不幫重金蹲人。”

司機夜車開得囂張,一路晃到鄰鎮終於擺停熄火,一車人困的困吐的吐,徐訣反倒神清氣爽,下車後打開手機找酒店留宿。

陳譴扔完空盒子回來,拎著兩瓶礦泉水:“剛剛問過了,客運站出去右轉有個酒店。”

等找到地兒,這哪是酒店,分明是個才三層高的小賓館,門面狹隘,地面遍布花花綠綠的服務小卡片,看店的大叔在前台後靠抖腿驅趕乏意。

為表紳士,徐訣遞出身份證,道:“兩個單人間。”

陳譴想法不一,考慮到有更節省的方案,說:“一個雙人間也行。”

未待徐訣由從天而降的欣喜中抽身,大叔扔出一把鑰匙,粗聲粗氣道:“只剩一個單人間了,湊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