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漂亮房東(第2/3頁)

原本習慣在腕間噴上淡香,可是——

陳譴拿起床頭櫃的香水瓶端詳又放下,對待不算有好感的物品還是沒辦法去接受它。

最終陳譴抹了滴精油冒充香水,在那個地方工作難免會沾染一身酒氣,下班時擡手聞到屬於自己的味道心裏會好受許多。

披上中長款的獺兔絨大衣,出門前陳譴看了下天氣預報,接下來的時間持續到淩晨都只是陰天,他便不多此一舉,只揣了手機鑰匙出了門。

還沒開啟夜場的麋鹿酒吧冷冷清清,麋鹿白天不營業,慷慨地讓周邊小清吧賺足錢,晚上才打開極樂世界的大門,任由尋樂子的客官踏破門檻。

陳譴從側門進的,麋鹿場地比他平時愛去的“咕噥”大了不止十倍八倍,頂燈華麗多彩,流轉著投射到墻壁上的中世紀西方名畫時總讓人目不暇接,但終歸比不過設備齊全的舞台,畢竟畫是死的,追光燈下的表演者是活的。

場內只有幾個服務生在打掃,吧台後的調酒師在清點材料。

陳譴不趕時間,踩著消音地毯沿長廊步履輕盈地走向主管辦公室,門邊掛著個牌子,明明白白告訴大家坐在這個位置的人姓甚名誰:趙川。

門是厚重的精雕實木門,此時卻緊閉,陳譴擡手敲了兩遍,沒人回應便就此作罷,也不去追究門內到底是真的沒人,還是趙大主管正埋頭苦幹不方便開門。

一星期沒來,洗手間的香氛換了個味,偏淡雅的柑橘香,聞著比原來的舒服不少。

最靠裏的隔間關著門,陳譴去倒數第三格,門剛闔上,封閉的空間突然響起隔板被重物砸到的聲響——

“川哥,疼!”

這句埋怨沒聽出多少不快,倒是揉入幾分嬌嗔,陳譴拉褲腰的手一頓。

“換個姿勢,腰塌好,自己掰著……對。”一聲擊掌般的脆響,“來,川哥疼你。”

原來主管辦公室是真的沒人,趙川跑洗手間幹活兒來了。

陳譴若無其事地放下馬桶蓋坐到上面,掏出手機打開小程序收藏的遊戲。

那廂在上演冬色旖旎,陳譴這廂玩兒小遊戲快要破了朋友圈第一的記錄,眼看分數就要超越,隔壁傳來故作甜膩的尖叫害得他手一抖,手指控制的小球撞上障礙物宣告遊戲終止。

真氣人,陳譴點開排行榜想看看朋友圈第一的是誰,結果是徐訣的頭像,白底黑字,寫的是“英語不上一百分誓不改頭像”,他看完就消了氣。

陳譴退出小程序,靜聽衣衫摩擦,趙川對那人說:“怎麽回事,有點松了,回去做做提肛。”

那人撒嬌:“還不是被川哥弄多了。”

兩道腳步聲在門外響起,到陳譴這邊時皆是定住。

“川哥……”

“怕什麽,這個點除了吧裏的服務生還有誰,誰不知道你被我罩著?”

那道較重的腳步聲遠去了,洗手間裏只余盥洗台那邊的潺潺流水聲。

陳譴沒事人般放水、沖廁所,泰然自若地拉開門出去洗手。

盥洗台上方的墻面鏡倒映著兩個人的身影,另外一個身形與陳譴相仿,頭發燙染過,臉部打了底妝,大約是剛辦完事,那人眼角還嬌紅未散。

在麋鹿做了那麽久,陳譴熟知每個同事的姓名長相性子,站他旁邊的這位,是吧裏人氣頗高的鋼管舞男,叫袁雙。

閑暇時吧裏的服務生會聊聊八卦,聊到袁雙,都說他身段柔軟,一雙大腿往上掰折,腳尖兒能翹到腦袋上方。

袁雙正捏著根眼線膠筆,看見陳譴出來,筆都握不穩了,嘴上卻逞能:“我還當是誰呢,聽墻角過不過癮?”

陳譴沒作聲,只顧慢條斯理地洗手,水流開得不大,防止洗去腕間精油的味道。

袁雙湊近鏡子看了看,眼線沒畫好,他拿卸妝棉片擦掉:“你也別跟個天鵝似的,沒準兒哪天就擡不起脖子了。”

陳譴擰上水龍頭,扯了兩張擦手紙輕拭指掌間的濕潤。

難為袁雙還把他比喻成天鵝,鴨子確實不能跟天鵝比,袁雙這種在舞台上騷出花樣兒的,一下台隨便被客人拎去哪個盤子上當白玉都不知道。

袁雙將卸妝片扔掉,突然改口:“不對啊,你不是天鵝,是小蜜蜂,嗡嗡地可勁兒鬧。”

擦手紙沾上水,被陳譴揉成了團。

小蜜蜂是酒吧裏的一個職業,納入為氣氛協調組一員,各憑本事帶動客人消費,大部分小費得上繳,零頭可以揣自己兜裏。

ELK的老總趙平高和陳青蓉是舊識,對舊識的兒子也多加關照,他給陳譴開了個例外,收到的小費無論多少都歸自己的。

入行幾年,除去給陳青蓉上賬及繳納房租水電,陳譴還存了一大筆,其實該多虧這個職業,但他還是無法適應。

也不喜歡聽到別人這樣明目張膽地形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