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紅與黑的交纏-決心

可琴酒不是專門處理叛徒的嗎?

怎麽連刺殺這種事情都要幹?

組織是不是除了哥哥就沒有能用的人了?

那個出現過好幾次名字的Rum難道是個吃白飯的嗎?

黑澤秀明側頭看向坐在身邊一聲不吭的gin,看到對方無意識摩挲的指尖——

煙癮,他想抽煙。

他又擡眼看向前座的點煙器,隨後收回視線。

gin抽不抽煙和拿不拿得到點煙器無關。

哥哥的兜裏有一只金屬質地的打火機和一包火柴,無論用哪個點煙都可以。

顯而易見,gin不在車上抽煙是因為他不喜歡煙味。

黑澤秀明深吸一口氣,憋住看向窗外。

雨滴濺落在保時捷車窗的玻璃上,將外面的世界分割得有些斑駁。

車子拐進一個人跡罕至的小巷,通過門衛的認證之後又穿過一個雅致的花園,最終停在一個全木質的日式建築前。

舉著傘的侍從立刻迎上前,拉開後座兩側的車門。

黑澤秀明還在想刺殺土門康輝的事,只掃了一眼侍從就開門站到傘下。

“帶他去我預留在這裏的房間換身衣服,然後去餐廳。”琴酒頓了頓,叮囑道,“不要亂走。”

這句話……

這句話簡直就是在慫恿他趕緊到處走一走看一看。

人總是對禁忌的事物好奇,黑澤秀明看向為他引路的侍從。

這是一個過於“艷麗”的男人,但這個詞好像又怎麽貼切。

因為這種艷麗僅限於妝容,他渾身上下都透露的矜持,應該接受過嚴格的服務訓練。

“您好像是第一次來。”清冷的聲調從侍從那雙淺色的薄唇中緩緩吐出來,“您看上我了嗎?”

黑澤秀明:?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侍從目不斜視的臉,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我叫三島立花。”

“你不叫這個。”黑澤秀明立刻反駁,“這不是你的真名。”

三島立花輕笑一聲,“您看起來真的是第一次來料亭,我們這種人都有藝名。”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過室外的鵝卵石道路,三島收起傘,將其鎖進走廊處的傘筒裏。

黑澤秀明留意了一下那個傘筒。

裏面有兩把傘,另一把軍綠色的幾乎已經幹透了。

“我們是熟客制度,只招待熟客或者會員帶進來的新客人。”三島立花盡職盡責地做好介紹。

語調起伏平緩,每一個字之間的間隔都訓練過。

雖然三島立花沒有直接表現出對他和琴酒關系的好奇。

但從他主動搭話介紹時候的用詞就能看出來——他實在太想知道了。

‘您好像是第一次來’,用作開頭之後立刻接上‘您看上我了嗎?’

就是在加深“琴酒帶他來”的印象之後又立刻拋出矛盾。

如果他著急否認並且有點慌亂,那麽幾乎就可以立刻得出他和琴酒不是親人的結論。

黑澤秀明看著三島立花垂頭打開走廊最裏間的那道門鎖後伸手打開玄關的燈。

那張看上去矜持又平淡的面孔始終低垂著,直到他輕輕移開門,“客人預留的房間我不能進去,請您自行選擇衣物,我會在外面等您。”

三島立花乖順地跪坐下來,恭敬地行禮。

黑澤秀明皺了下眉,他實在不太喜歡這裏的氛圍,感覺等級過於森嚴,好像侍者都是仆從似的。

他走進去換了一套和服,將腰帶隨便一紮,“走吧,吃飯。”

“好的。”三島立花立刻為他引路,這一次什麽都沒說。

-

黑澤秀明到達餐廳之後,陽台上的gin擡起頭瞥了他一眼,視線落在那根松垮的腰帶上。

“系好。”

“我已經系好了。”黑澤秀明走到他面前坐下,這個陽台能夠清晰地看到外面的雨景,藤椅窩進去也很舒服。

他聽了一會兒雨聲,然後驟然開口,“你下午的任務是不是刺殺土門康輝?”

Gin沒有說話,這幾乎就等於默認。

黑澤秀明端起茶幾上的那杯粗茶,狠狠喝了一口。

“土門康輝是自衛隊長官!”他不自覺地擡高聲音,“如果你成功,我就會被叫去查這個案子!你難道要我去抓你嗎?”

黑澤秀明毫不退讓地對上琴酒的視線,緊握住那個粗茶杯,“我做不到的。”

“我不會直接動手。”琴酒只說了這一句,立刻像一只露出海面的蚌,牢牢閉上了嘴。

叩叩——

“客人,您點的北海道芝士茶點到了。”

他在門外停留了至少十秒後才打開移門,輕手輕腳地將茶點放在兩人中間的那個茶幾上,然後目不斜視地退出去。

黑澤秀明看著那些茶點,根本生不起氣來。

全是他喜歡吃的。

“你不會直接動手?”黑澤秀明的腦子立刻飛速地轉起來,“之前的那些呢?”

“之前我不知道的那些,你是不是也沒有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