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激戰白馬山麓(第2/4頁)

姬宮十六夜軟綿綿的,好像隨時要睡著,把頭靠在神林禦子的細肩上。

為了不弄出聲音,神林禦子沒有推開她。

注意到這一幕,源清素後悔自己太好學,注意力全給了什麽“唯識”。

早點假裝困了,不也可以靠在神林小姐的肩上了?

不過,“唯識”是比不上他從神林禦子身上學來的咒法,但要讓他放棄,又舍不得。

讓人難以抉擇。

那些人吃了晚飯,又聚在一起。

這次沒有開課,而是一個個準備說起什麽。

“三年前。”一個留著胡渣的中年人第一個開口,“就在這裏,發生了一場雪崩。”

沉默一會兒,那人用平靜地語氣繼續說:

“那天,我和妻子、和女兒,一起來這裏度假。女兒很興奮,一直喊‘爸爸,爸爸,我們去滑雪吧。’,妻子埋怨這裏冷,但一和女兒在一起,又笑得跟小孩一樣。”

中年人像是沉浸在幸福的時光裏,臉上神情溫馨。

“我們一起上了山,我給女兒穿上兔子形狀的護具,膝蓋上兩只,屁股上那只大一點,都是粉色,很可愛。”

“妻子給我戴護目鏡,責怪我眼裏只有女兒,然後自己先笑了。”

似乎又看見妻子吃醋的樣子,那人嘴角露出笑容,晶瑩的雙目倒映著跳動的篝火。

“然後,”他停頓一下,“雪崩了。”

“對於我來說,是一場雪崩,對於那些修行者,是【雪山白馬】作亂。”

“我抱著女兒,護著妻子,躲在現在這個地方,女兒在我懷裏哭泣,發抖的妻子一直對女兒說沒事了,沒事了。”

“雪崩停了,我們是沒事,但誰知道……”

中年男人露出淒慘的笑容,隨後用仿佛從喉嚨裏擠出的聲音說:

“雪崩沒讓我們死,但那些修行者,卻要了我妻子和女兒的命!”

篝火晃動,男人聲音平靜甚至有些可怕,所有人靜靜看著他。

“雪崩之後,原本在懷裏的妻子和女兒,突然不見了。”

“救援隊在雪裏找到她們,認定死亡原因是雪災。但我記得很清楚,自己一直抱著她們,拼了命地抱著她們。”

“當時耳邊全是雪崩聲,我對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萬作,你不能松手,死也不能,聽到沒有?”

“我恨自己,為什麽最後還是松了手,為什麽沒有一起死在雪崩裏。”

男人用掌心揉了揉眼睛。

“事故之後,我無法接受事實,也不能原諒自己,決定自殺,這時候,寬見大師找到我,告訴我真相。”

男人盯著篝火,眼睛裏有火焰在燃燒。

“修行者,”他嘶聲說,“一個渾身冒著棕色光芒的人,擄走了她們,將她們……侮辱了她們,最後還把她們偽裝成雪崩遇難。”

男人狠狠捶一拳在雪地上,雪地一動不動。

源清素手按住劍柄,心中充滿憤怒,難以置信。

“大師帶我找到了當初給我妻子和女兒屍檢的人,果然是這樣。”

男人的手攥成拳頭,牙齒緊咬。

“我渾身僵硬,像是雷劈了一樣,恨、憤怒,雙眼看什麽都是紅的,只想殺了他!”

“但普通人能做到什麽?”

“只要我一天是普通人,官方就不會給我公道,不會公開那個畜生!”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男人口中發出野獸般的怒吼。

吼聲淒厲,像是要把自己的喉嚨生生喊碎。

“南無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名為寬見的人輕聲念誦《大悲咒》。

眾人紛紛跟著一起吟誦。

梵音陣陣,男子喘著粗氣,慢慢恢復平靜,低眉垂眼,跟著眾人一起誦經。

夜裏起了雲,星空被烏雲遮蔽,篝火發出噼啪的響聲,仿佛成了天地間唯一的火光。

“那個人交給你。”

神林禦子話音剛落,寬見驚訝地大喝一聲:“誰?!”

神林禦子擡手一掌,青光怒放,氣浪橫掃,除了剛才那個陳述經歷的男子,其余人全被拍飛出去。

這些人在空中鼓起神力,原本漆黑的雪山上,霎時間亮起各種絢光。

神林禦子乘風而起,朝那些人追去。

姬宮十六夜直起腰,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地靠在雪墻上。

轉眼間,露營地只剩源清素和那個失去妻女、名為萬作的男人。

“修·行·者!”萬作一個字一個字嘶聲吼道。

他仰天怒吼一聲,土色神光怒放,身體膨大三倍。

腿、臂、肩、額上的肌肉凸出,壯實的身體升起一股精悍的熱氣,筋骨像鐵一般厚重。

結實的滑雪服四分五裂。

“殺!”萬作攥起拳頭,猛地就是一拳。

強烈的勁風,裹挾著積雪,朝源清素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