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2頁)

現場所有刀劍沉默,目的達成心神放松,那當然就是最容易翻車的時候啊。這要是在戰場上,對敵就是反敗為勝的最佳時機,如果是已方就是致命破綻。

他們像現在這樣裝模作樣,其實不就跟示弱迷惑主君,等她放松自曝破綻是一個道理嗎?

“……其實不知道那些事也沒什麽。”在沉默之後,地藏行平開口道,“在了解那位大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後,我對過去發生過什麽也沒太大執念,她想要什麽就為她實現也足夠了。”

“我也這麽認為。”燭台切點頭贊同,“真的沒必要一定要抓住那些不放,現在就挺好的。”

明石和石切丸齊齊點頭贊成。

“我可不這麽認為。”山姥切長義一口回絕,“只有知道發生什麽才能將問題徹底解決掉。一直回避下去粉飾太平也只是表面功夫,藏在底下的爛瘡如果不下狠心挖掉,傷口又怎能徹底長好?”

“長義,事情也許並沒有想象的那麽糟。”石切丸覺得他這話有些重了,溫聲勸道,“主公的狀態我們明明也能看到正在一天天變好。”

“真的是這樣嗎?石切丸閣下。”打刀側頭看向這位溫和的神刀,“是,是有這樣的道理。你們可能會說時間會抹平一切,時間長了就好了。可那跟毫無作為又有什麽區別?作為刀劍擁有逸話,借此才獲得人身成為付喪神,大家該比誰都明白過去從來不可能過去,我們的存在就是最佳證明。主君這件事也是同理,有什麽過不去的門檻就該直面,將它解決跨過去,而不是迂回著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看到他逐漸銳利的目光,屋中其他刃皆是肩頭一凜。

這是何等驕傲的一振刀,正因為太驕傲,更顯得強勢且淩人,可他一切言行皆出自他本心,堂堂正正從不避諱。或許也正因為如此,才讓其他人對他有著那樣復雜又矛盾的看法吧。

“我不同意。”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聲反對。

屋裏的長義幾乎是立刻起身,周圍其他刀劍在聽出聲音是誰後也是一臉驚訝,緊閉的障子門在這時豁然打開,一個金發碧青瞳孔的青年站在那裏。

他一身紅色的運動內番服,肩頭披著一塊破舊白布,只是以前無論何時都會蓋住腦袋的兜帽並沒有戴上,就這麽大大方方地露出面孔,直直看向室內有著和他相似五官的山姥切長義,再度重復。

“我不同意你的做法。”

長義看著門口的人,臉上露出毫不意外的諷笑:“哈,我就知道你不可能這麽安分!連偷聽這種不入流的行徑都幹出來了,不愧是你啊仿品君,就算被主君送去修行過也救不了呢。”

山姥切國廣對他的譏諷直接忽略,只是繃著臉盯著長義一字一頓:“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去吸引主人的注意,只有傷害她這一條絕對不允許。她既然已經痛過一次,好不容易開始結疤就沒必要再把創口扒出來再疼一遍。你說過去不能過去,那痛苦也是一樣的。治傷的方法有很多,不需要用最激烈的手段去處理。”

長義臉色陰沉,咬著牙冷笑:“你可真敢說啊,那不如你來說說該怎麽解決?”

“不需要考慮。我對那些都沒興趣,我只在乎她會不會因此受傷。”金發的打刀回得毫不猶豫,“你在乎的過去也好,名字也好,傳說逸話也好,喜歡的話盡管拿去,全都給你。現在的我只做主人的刀就夠了,和她相比,前面提到的那些東西根本不值一提。”

說到主人時,青年的眼睫微垂,只是藏在白布披風的拳頭暗暗捏緊,很快再度擡頭淩厲看過去。

“所以這裏我要說的只有一句——山姥切長義,你要是敢讓她受傷,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放完這句通牒,山姥切國廣沒管長義難看的臉色直接轉身就走,肩頭的白布隨著他的動作甩在半空,雖說破爛依舊卻不再臟汙,一頭金發在陽光下格外閃耀,宛如洗去塵汙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