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和弟弟,主公要更喜歡哪個?”

肩披著白紋付羽織的俊美青年手捧著茶杯笑眯眯地突然甩出這麽一個問題,而這時,郁理正抓著另一個容貌與他相似卻身著黑紋付的青年。

“阿、阿尼甲!你在亂說什麽啊!”被點名的弟弟丸臉色爆紅,可慌亂的眼睛卻是躲躲閃閃不時看向了旁邊的主人。

主人……主人她這會兒正全身僵硬,腦中正因為之前那一句直接走馬觀花似的翻起了曾經的黑歷史記憶。

當初一周目時迷糊切也是突然這麽問的,然後沒過多久她就被迫開啟了他的粉寶石路線。

過程那叫一個一言難盡,現在回想起來,好像起因也能追溯到當初這麽一個類似的場景。

她和這兄弟倆處於一室,髭切也是這麽突然問她喜歡他們中的哪一個,然後那時毫無危機意識的她不帶猶豫就秒答了。

“膝丸啊。”

女聲清脆,在這炭爐熏暖的室內擲地有聲。

一瞬,膝丸瞪大了眼睛,心臟加速跳動,微張著嘴表情都有些傻愣地直直看向郁理。

郁理卻沒看他,而是證據淡淡地回應對面的髭切:“你和膝丸前後來到本丸的時相差兩個月,所以單以前線戰功去論你們兄弟倆是不公平的。但是在本丸裏執內勤的評分表現,你是什麽樣你弟弟又是什麽樣不用我多說吧?作為本丸之主,你說我更喜歡誰?”

她神情嚴肅,張口便是公事公辦的口氣,儼然又變回了慣常的主君模式。

事實上一周目的時候,郁理也是基於這樣的理由選的膝丸,但髭切後來並不接受,到刷出結局那會兒都是硬逼著她改口。

二刷遊戲,這回她還是不改,怎麽滴!

她還不信這個刃這次還能造反了!

郁理端著主君架子,內心的小人正專注地朝著某黑心切釋放挑釁氣息,所以沒注意到一旁的膝丸原本晶亮擡起的雙眼不自覺地黯淡垂下,落在了自己還被扣著的手臂上。

主公雖然抓著自己,可注意力全在兄長的身上。

果然,和兄長比起來他還是……

“主公——主公你在哪?”屋外突然響起了鶴丸的叫喚聲,“晚宴再過一會兒就要開始了,您又去哪裏閑逛了?聽到回應一聲啊!”

今天的近侍正扯著嗓子一邊走一邊叫,引得不少呆在屋裏貓冬的刀劍們全都探出門看他。

然後源氏的屋門就突然打開,郁理從裏面走了出來:“在這裏呢,不要再叫了。”好像一副把她搞丟的樣子,聽著就很損她的人設形象啊。

“哦,您在這裏啊!”鶴丸看到人,當即笑嘻嘻的走過來,“宴會廳那邊快準備地差不多了,長谷部和光坊都一個勁地催我把您找過去呢。”

“我又不會走丟……”實在沒忍住,郁理白了他一眼嗔了一句,“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她說著就擡步向前,沒走出多遠就被附近同樣因為鶴丸的喚聲而出來的短刀給纏住,綴著一群小尾巴朝著宴會廳前進。

鶴丸這個近侍是自然而然被落到了最後,雪色的太刀站立在源氏的門口沒動,轉頭就能看見屋裏一個面帶淺笑另一個表情恍惚的兄弟倆。

“髭切。”身著雪色羽織的純白太刀朝著裏面歪了笑了一下,“不可以太過火哦。”

膝丸看著他說完這沒頭沒腦的話轉身就走,不禁一臉迷惑。

他轉頭望向髭切:“兄長,鶴丸方才是什麽意思?”

“這個嘛,你以後會知道的。”髭切卻只給弟弟留了這麽一句似是而非的回答,然後撐著桌子緩緩起身,“我們也走吧,本來平日的作派就讓主公不滿,晚宴再遲到又要給我記一筆了。”

“兄長。”膝丸急了,下意識就辯解,“主公才不會為這點小事計較!”

站直身體的髭切看了他一眼,笑了一聲:“護得真緊呢,真的是相當推崇啊。”見弟弟再度漲紅臉色,他也沒停下,“你,其實已經打從心底認她為家主了吧?”

不是例行公事的場面尊稱,是實實在在的奉其為主,視為家督,若是在現世,會像庇護源氏那樣去庇護這一位的家族後代子孫。

膝丸全身一震,有被拆穿心思的惶恐,也有想要尋求認可的忐忑,他緊抿著唇有些無措地看向髭切:“兄,兄長……”

底氣不足裏,又帶著以哥哥為主的征詢和依賴。

“看我幹什麽?”被弟弟求助的髭切只是伸手攏了攏肩頭的羽織,聲調和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柔,“之前主公不是說過麽,我懂的你同樣也知道。該怎麽做決定,你自己就可以。”

腳步聲起,淺金發的太刀已經出了屋飄然遠去,只留下膝丸目送著兄長飄揚的羽織下擺消失在拐角,呆呆說不出話。

晚宴時分,刀劍刃數已經有七十一振的宴會現場十分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