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第2/10頁)

“夫子,想作甚?”

正始帝的聲音低沉沙啞,透著露骨的深沉欲望。

坐在帝王腰腹上的人抓著帝王的衣襟,一點點撕下來。莫驚春將一頭亂發後捋到腦後,露出一雙清亮的黑眸。只原本合該是溫柔平靜的眼神卻起波瀾,透著少許詭秘幽暗,莫驚春眉眼微彎,“陛下既然來了,難道不知道嗎?”他似笑非笑,腿上用力,夾住了正始帝精瘦的腰。

正始帝躺著,半點掙紮都無,笑吟吟看著莫驚春的動作,“只是沒想過夫子會這麽大膽?”他的聲音到了最後,尾音上揚,像是蠱惑,又像是有趣。

莫驚春:“那不然,陛下是怎麽覺得的?”

這一日的邀請,乃是另有所圖?

正始帝:“……或許,是質疑寡人為何要肆意胡來?”

“這是其中之一,”莫驚春解開衣裳,微彎眉眼,看著赤裸開的胸膛,“但可以留待之後再說。”

正始帝盯著莫驚春的動作,眼神仿若其中醞釀著風暴。

莫驚春後脖頸有點微熱,不必去看,都知道紅色逐漸爬到耳根,讓人感覺到那異樣的熱意。

“陛下,臣的生辰已過,您的禮物卻還未來,臣主動討要一個,本來就不過分吧?”他扯開衣襟,露出皙白淡紅的皮膚。只見莫驚春垂下頭顱,磨蹭著正始帝的脖頸,手指卻已經往下。

正始帝的神色微動,像是沒料到莫驚春是如此大膽。

莫驚春卻已經側過頭去。

唇舌相依的瞬間,他狠狠地咬住對方的舌尖,沁出來的血味,仿若擁入骨髓。

夕陽西下,逐漸暗沉下來的天色,也蓋住了一起的喧囂。

……

……

有笑意,更有濃濃的……難以追尋的情愫混雜其中,隱藏著極其淺薄、卻復雜的情緒。

正始帝擡手摸了摸夫子的頭發,原本已經幹透的墨發,又被汗水給打濕了。

外面的風雪越來越大,恍惚間還能聽得到夾雜在風聲裏的人聲,隱隱約約有些聽不清楚。

兩人靜默地聽著外界的風雪聲,漸漸的,仿佛也融入到那風聲雪聲裏。

……

……

正始帝輕輕扯動了莫驚春的頭發,近呢喃地說道:“夫子……”這一聲呼喚,太輕。

如果不是他們兩人靠得這麽近,莫驚春也未必能夠聽得見。

莫驚春蹭了蹭臉,示意自己聽到了。

莫驚春從來都是被動的性格,這麽主動的時候幾乎不曾見過,如果不是正始帝壞心眼折騰,那是甭想看到莫驚春這般模樣。

所以,這不是報復。

這其實,是某種程度上的依賴和關切。

莫驚春是在索求著什麽。

正始帝的眼眸微動,手指撫摸著莫驚春的墨發,順著頭發,握住了莫驚春的後脖頸,將靠在肩頭的頭顱壓得更緊,仿佛能聽到莫驚春吐出來的濕熱的氣息,“您在害怕。手掌將莫驚春的後脖頸扣得死緊,便是不肯夫子擡頭。

哪怕是在這寂靜黑暗的屋舍內,正始帝也不願意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泄露他眼下的模樣。

正始帝在笑。

他在瘋狂,肆意,張揚地大笑。

那瘋狂的笑意從帝王的眉梢流露出來,從他的神情,從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從他無論怎麽壓抑,都無法容忍的霸道狂肆裏,終究會泄露分毫。

如果不是莫驚春在懷,正始帝此刻怕是要尋幾個武者對打,才能發泄心中聚集起來的狂喜和瘋意。

正始帝可是高興極了。

夫子,在害怕。

害怕正始帝的死去。

即便經過那麽多日的緩沖,可到今日,莫驚春還是壓制不住心頭的後怕,寧願用這樣的方式和帝王肉體接觸,也要感覺到他還活著的氣息。

這何嘗不是另類的獨占?

放在從前,莫驚春又怎可能外露這般的情緒?

莫驚春便是一個撬不開的蚌殼。

這蚌殼實在是太過堅硬,任是公冶啟拎著鐵錘在外面轉悠了多少圈,到底是砸不開。太過用力,那就是一錘子買賣,徹底砸爛了,想要的也永遠得不到。可撬開卻又是不可能,那蚌殼自閉到了極致,寧願將自己縮成小小,也不允許泄露出一絲一毫的感觸。

正始帝每一次看著那蚌殼,都覺得幾乎無法讓莫驚春露出掩藏在表皮下的情愫。

可到今日,公冶啟看到了蚌殼撬開的曙光。

柔軟,可憐,透著顫巍巍的猶豫。

可它還是一點,一點地打開了。

正始帝看到了那一抹鮮紅,更是恨不得扯出來直接吞下。

他側過頭去,在莫驚春的耳邊說道:“寡人給夫子揉揉?”

正始帝說這話的時候,是正經的,從容的。

只要不看他一雙眼,就仿佛還披著人皮,說著人話。

莫驚春躺了一會,其實已經休息得差不多。而且,那遲來的、先前被壓抑住的羞恥和後怕,逐漸充滿了莫驚春的心裏,讓他忍不住想要落跑。他慢吞吞坐起來,垂落的墨發蓋住了他,就仿佛一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