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第2/8頁)

看著穩重,卻非好事。

強行的隱忍,孰能知道,究竟是真的從容,還是強壓下去的暴雷?

莫驚春在思考時,並沒有留意到自己的手指已經長時間停留在正始帝的耳郭,手指捏著那塊小小的軟肉揉了揉,他沉聲說道:“我只是覺得……”

正始帝翻身而起,坐在莫驚春的腰腹上,冷冷地看著莫驚春。

“夫子有一句話卻是錯的。”他的手指張開,五指壓在莫驚春的胸口上,帝王越發用力,即便莫驚春毫無感覺,卻還是會感覺到呼吸越發壓迫的急促,“情愛並非輕歌曼舞,也不是輕聲細語的春風,是狂風大作,是暴雨傾盆,非得是你死我活,互相痛苦的折磨……這不是夫子曾經說過的嗎?”

這正是他們現下的寫照。

也是一開始莫驚春抗拒的原因。

可如今他們看似是成了圓滿的半圓,卻還是滿足不了正始帝越發暴戾的欲望。

貪戀太多,便成惡獸。

莫驚春索性躺平,沒再試圖起來。

“臣無法讓您快樂,不是嗎?”

莫驚春並非自艾自憐,他只是不樂見如此步步墮落的局面。他還未摸到正始帝如此的症結,但肯定與他有關。

哪怕攥緊的是一把漂亮的荊刺玫瑰,鮮血淋漓,也仍要強行摘下?

正始帝陰鷙地笑了起來,原本伴隨著情熱冷卻的暴戾浮現在眉宇,他陰陽怪氣地說道:“夫子這話卻是有些偏頗。”他往下一撈,迅速捉住那仍然濕潤的……指尖用力地揉搓過,“這不是讓寡人很快樂嗎?”那東西還在很愉快地吐著濕膩的汁水,卻是之前殘留下來的感覺。而眼下帝王苛責的折磨,只會讓來日的莫驚春難以掙脫。

他分明從這數日中猜出莫驚春的煎熬,指尖卻在摩挲的時候又堵在口子上,笑眯眯,又詭譎地說道:“當然,寡人也應當照顧夫子的身體,別讓這東西再吐出來才是。”莫驚春下意識推了一把,他看不到正始帝的動作,卻從話語裏覺察出竄過背脊的危險感。

“陛下……”

正始帝打斷了莫驚春的話,“夫子,你早早就知道寡人的本性。不管夫子願不願意,不管此事可與不可,寡人偏要勉強。

“誰不允,寡人更要踏斷那他們脊骨,碾碎如此閑言。

“即便是您,也不能斷言寡人看法。是誰給夫子的信心,讓您以為輕飄飄的幾句話,便能離開?”

他猛地壓了下來,四目相對。

一雙倦怠平靜,一對猩紅陰郁。

“此事,休要再提。”

正始帝的語氣冰冷得像是萬年的寒鐵,凍得比冬日的狂風還要刮骨。

一連數日,正始帝都一直召莫驚春入宮,甚至還有兩夜,他是留宿在宮中。如此頻繁的次數,自然引起了朝臣的注意。

起初他們以為陛下的身體出了問題,才需要莫驚春這個血引頻繁入宮。

然次數一多,任由是誰,心裏都會有些嘀咕。

然正始帝在朝上所表露出來的姿態,卻暫時讓人無話,不敢說些什麽。而敢於詢問莫驚春的人,便只有他這寥寥的幾個友人。

張千釗在下朝後跟莫驚春並肩走,試探著說道:“子卿,最近可是出了什麽問題?為何陛下如此……”他沉默了一瞬,沒想到自己在這一刻想起來的詞語,居然會是黏人。

他將自己嚇得哆嗦了起來,忍不住搖了搖頭。

莫驚春的神色有些蒼白,無奈地說道:“陛下只是有些……”他斂眉,將兩個字吐出來,“寂寞。”

張千釗奇怪地挑眉,那模樣像是要將整個眉頭都挑破天際,“寂寞?”

莫驚春一本正經地說道:“難道你不覺得?陛下雖然看著冷硬,可是後宮內卻是一人都無。陛下也不喜歡子嗣,整個空蕩蕩的後宮就像是個墓……咳,陛下會覺得寂寞,也是正常。”

張千釗茫然。

……他居然覺得莫驚春的話有道理。

可是只要已對上正始帝的臉,他就忍不住哆嗦起來。

這,這實在是對不上啊!

陛下寂寞什麽的……

張千釗當即眼前一亮,“難道是陛下想要……納妃了?”他莫名有些興奮,搓起手來。

忘了說,張千釗其實也是上奏希望陛下早早納妃的人。

畢竟陛下都登基四五年了,二十好幾的人,膝下卻只有大皇子這個獨苗苗,如果再繼續下去,怕是會有人覺得……張千釗垂眸,忍不住搖了搖頭,即便看著是好,可如果陛下再不納妃,再是憑借著這陛下的威勢,又能將朝臣的異議壓下幾時?

莫驚春斂眉,有些憂愁地看著張千釗,“如果其他官員想要針對此事,任由他們去便是,可你切莫插手。”

張千釗奇怪地說道:“即便陛下不喜歡,可是忠言逆耳利於行,我等的話,其實並無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