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莫驚春可算是看明白公冶啟想玩什麽花招, 他面無表情地在屋內兜圈子,最後給嘴巴捆上幾道,硬生生堵住了聲音。
公冶啟捉住他的時候可實在沒想到還能這麽做, 登時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抱著莫驚春這個大寶貝就回了床上。
這裏是莫驚春的地盤,可惜的是正因為是莫驚春的地盤,他反倒是束手束腳的那個。
公冶啟從莫驚春嘴裏硬摘下濕透的布條, 無奈地說道:“不憋得慌嗎?”
莫驚春冷冷地說道:“總比說話強。”
公冶啟像是一頭巨獸一般黏糊糊地壓在莫驚春身旁,笑嘻嘻來問,“這可都是夫子的心裏話, 難道不覺得有趣嗎?”
“是陛下覺得有趣。”
莫驚春斜睨他一眼, 只剩下強迫看破的出塵。
他打又打不過皇帝,不然他就將皇帝暴打一頓。
公冶啟確實是帶著壞心思, 手指也在到處亂摸,不過嘴裏卻是不依不饒地說話, “要不是夫子紅杏出墻, 寡人才不會特地來一趟, 夫子可知你這莫府的戒備森嚴,要想不驚動家丁進來可這事太難了!”
莫驚春先是不得不回他一句“知道”, 然後再被公冶啟的“紅杏出墻”搞得萬般無奈, 他幽幽地說道:“臣不是女子, 也不是紅杏, 再則莫府戒備森嚴, 陛下不正應該守住本心,不要隨隨便便出宮嗎?!”
至於出墻這事他更懶得說了, 且不管他和陛下這糾纏的關系還未定性, 他帶席和方回來怎麽就算是出墻了?
公冶啟揚眉, “好啊,夫子壓根就沒解釋出墻這一點,難道是真的打算出墻?”
莫驚春下意識就說道:“臣要是想出墻,外頭您安了十個人都沒用。”
糟,這心裏話怎麽出來了?
公冶啟若有所思,“你怎麽知道我派了十個人?”
莫驚春大驚,“您真的派了十個人?”
兩人面面相覷。
公冶啟趕緊趁著莫驚春還沒說話前一口啃下去,帶著莫驚春沉淪到欲海,讓他半點都想不出要勸諫的話!
他知道的。
只要他做出一副可憐受了委屈的模樣,莫驚春就不知道為何一直拒絕不了他,再加上一旦有著所謂的正當理由,就能愉悅地將夫子翻來覆去舔舔!
醜時末,屋內似乎有什麽哐當的巨響。
墨痕模模糊糊擡起腦袋,被衛壹壓下說我去看看,就又睡了。
但其實衛壹一臉木然地站在屋外,壓根沒打算進去。
行行好,您兩位是在幹嘛?
翌日,正始帝帶著額角的淤青愉快去上朝,淡淡的青色掩蓋在搖晃的珠簾下,冠冕一戴壓根什麽都看不到,反倒是劉昊被嚇了個半死,最後被正始帝不耐煩地一句自己摔的弄得不敢說話了。
……得,您說自己摔的,那就自己摔的吧。
莫驚春一臉看破世俗的平靜模樣站在下面,朝會開始前,張千釗還捉著他的袖子說話,“你怎麽換了香料,這一身檀香味我都以為進了佛寺。”
莫驚春鎮定自若地說道:“這不好嗎?斷絕一切世俗的念想,大徹大悟了。”
張千釗聳然一驚,“你不會是想出家吧?”
宗正寺雖然管理這些佛道信仰,可莫要把自己折進去了。
莫驚春幽幽地說道:“那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禁欲!
禁欲啊!
正始帝咳嗽了一聲,知道昨夜是自己一時興奮孟浪了些,玩了些從前沒用過的把戲,但是那時候的夫子可真的是美味……
“陛下!”
正始帝嚴肅正經地說道:“何事?”
底下的官員碎碎念什麽的他沒聽清楚,但是莫驚春卻聽清楚了。
這又是來勸陛下娶後的。
正始帝對這些向來是聽聽就算,他不至於跟之前一樣暴躁,卻也不會任由他們多言,隔一段時間說上的人數太多,他就敲打幾個,我自佁然不動。
莫驚春低著頭,眼角的余光看到吏部尚書王振明捏著朝板,猶豫了猶豫,像是要出列說話,卻又遲疑再三。
內閣裏,正始帝最是不喜的兩人,要數黃正合和王振明。
黃正合是個無利不起早的,王振明卻是愛和世家勾勾搭搭,當初和許伯衡一紅一白將許尚德送去蘇杭的就是他。但是許伯衡在朝事上雖然有自己的主張,卻唯獨忠君一道上走到了極致,不然為何現在正始帝還留著他?
這王振明可全然不同。
莫驚春曾以為王振明是大皇子的人,可是當年陛下寫的是“四”。如今四皇子也沒了,可王振明卻穩坐釣魚台,莫驚春焉能不知正始帝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看著近來朝野的動靜,王振明這條餌確實是釣上來更大的魚。
許尚德死前說的話,林禦史將親女逐出族譜,世家和朝臣聯手逼迫宗親,宗親內蠢蠢欲動……再加上莫驚春提前知道的科舉一事,他心裏倒是拿了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