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第4/10頁)

他頓了頓。

即便精怪說了,這yin紋是削弱版本,可實際上,它也貪愛米青。

所謂的削弱,便是從百,到了十。

當時莫驚春聽到一百,只以為他的耳朵出了問題。

可精怪卻是大言不慚,說這設定便是如此。別說是百,就算是十也很難熬,尤其是後來莫驚春親身體會過那時長後,他時常有種想要挖掉這yin紋的沖動。

每次的折騰對莫驚春來說都是要命,尤其是那種身寸到無法再身寸的感覺,最後迫於無奈流出清液,他都是惱得渾身發紅。可那往往更是讓公冶啟愈發狂躁,幾乎活活將他弄死過去。

時至今日,這數字,也不過堪堪到了五,就是……

進到最裏頭。

只有那種才算數。

一想起那種窒息般的驚濤駭浪,莫驚春只想閉眼。

他嘆了口氣,揉著臉。

好在任務四已經完成,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什麽任務。

【任務五:與許尚德對話】

莫驚春挑眉。

這是一個看起來和公冶啟沒有半點幹系的任務。

但這精怪本來就是為了公冶啟而來,它的任務,也必定和公冶啟有關。許尚德……他除了蘇杭的事情外,還能再有什麽幹系嗎?

莫驚春覺得古怪,“他曾是我同窗,若硬要說他和陛下有什麽幹系,便是曾經王振明一唱一和讓朝臣以為許尚德是當時太子的人……可除此之外,許尚德的事情,能有什麽來頭?”

精怪只說任務已發布,讓他自行完成。

莫驚春捏了捏眉心,他在刑部並沒有什麽相熟的人,但是要進去並不難。難的是,他要和許尚德見面。畢竟如今他是蘇杭私鹽案的從犯,首惡的幾位已經伏誅,底下這些官員還在核查,暫時還留著命在。

如果要去見一個重案的犯人,別的不說,莫驚春必定會在正始帝的心中掛上一號。

只不過莫驚春本來就在陛下心裏掛過號,對比起事後被陛下質問,還是任務完成要緊。他是絕不想要再來一個稀奇古怪的懲罰了。

這事,莫驚春找上了袁鶴鳴。

袁鶴鳴這家夥別的沒有,交情倒是遍及各處。

其實莫驚春借著莫家的名頭也能進去,但是目前他不想太過張揚。袁鶴鳴是知道許尚德與他同窗的緣故,還以為莫驚春是為此才要去看他,還勸過他幾句,不過也著手在辦了。

數日後,莫驚春在一個夜裏,見到了許尚德。

如今的許尚德和他記憶裏完全不同,他的手腕腳踝都扣著鐵鏈,脖子也掛著枷板,整個人筆挺地坐在墻角,是半點都歇息不得。

倒不是牢頭故意折磨他,只是重大犯人一貫是如此。

再有更嚴峻些的,還要被扣在鐵床上,便是為了防止罪犯在審案前落跑。

許尚德頭發微許花白,淩亂的胡子搭在枷板上,甚至還有些汙痕臟物,雙眼無神地看著牢門口,在看到莫驚春進來時,那雙眸子才逐漸清醒過來,“……子卿?”

他略動了動膝蓋,低低笑道:“我倒是沒想過,會是你。”

莫驚春沒穿朝服,而是穿著平日他最喜歡的衣袍。

他的習慣從以前到現在都沒變過,偏愛比較素色的衣裳。他站在昏暗的牢房內,月光從窄小的窗戶擠了進來,正照在他身上。

處於此間中,似珠玉在瓦石間。

莫驚春席地而坐,視汙濁於無物,淡淡地說道:“我也沒想到我會來。”

許尚德能在當年成為狀元,手底下是有真章的。

他還未中進士,就被林禦史看中,將女兒嫁給了他。不到五年內,便奪得了狀元之名,在翰林院入讀一年,又被外放做官,一步步在十來年間成為一方刺史,這無論如何都不能說他是平庸。

世事變遷,莫驚春原不想與他碰面,只是任務如此,來都來了,想問的話,自然不會只藏在心中。

“敖之兄,當年入翰林院,您站在院門前曾與我輩說過,為官實為民,若是無法為民做主,無法在其位謀其政,不如自己吊死在書院前,以償夫子多年教誨。雖然此等不過玩鬧之句,可子卿一直記在心中……不過十來年,一切便都不同了嗎?”

莫驚春淡淡說道。

許尚德聲音嘶啞地笑了起來,“子卿,你從來,都是我們中最是天真,也最是純厚的那一個。我都忘了的事情,你怎麽還記得?”

莫驚春:“你沒忘。”

他的視線幽幽地注視著許尚德,“你撒謊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愛動你的右膝蓋,你沒聽到這不斷的鐵鎖聲嗎?”很輕,但是一下,一下,持續不斷。

許尚德沉默。

他看著莫驚春的眼神透著古怪,又像是長久的感慨。

“人是會變的。”許尚德低低說道,“為官十二載,總覺得什麽都看透了。從前考中了狀元,就覺得得意非凡,可實際上到了官場,三年一個的狀元,甚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