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4/7頁)

可除了皇權外,最重要的是民心。

而世家,便牢牢地握住了這點。

所以代代皇帝才不斷推動科舉,將其推高到現在的地位。

舉天下學子,皆有鯉魚躍龍門的可能。

官學開到任何一州,私學也在逐漸興起,到了永寧帝的時候,最出名的已經不再是世家的家學。

如顧柳芳,他便不是任何一個世家出身。

雖然他娶了一位世家女兒,然他被再請出山前開的私學,才是天下學子趨之若鶩的地方。

這長年累月積澱下來的隱忍,總有厚積薄發的一日。

正始帝懶洋洋地癱坐在太後身邊,混沒個正形,“她敢於下手殺人,不就是看穿了我對後宮的打算?她以為嫡長子的名頭,就足夠她坐穩了。”

至少這腦子,還算聰明。

只是她沒料到皇帝會到今日,都死咬不肯下令。

哪怕被言官狂噴也不痛不癢。

“罷了,不說那些無趣的事情。”正始帝主動轉移了話題,笑眯眯地說道,“我聽說張哲要娶妻了?”

太後:“……”

還不如繼續聊著之前的話題。

“一直把他拴在府內也不是個法子,說是給他找個媳婦讓他安心。”太後不緊不慢地說道,“已經看中了幾家女郎。”

她給皇帝報了一遍,也不怕正始帝去搞破壞。

正始帝:“這全是端莊大方的大家閨秀,可不是他的喜好。”

太後斜睨他一眼,“你什麽時候對張哲這麽上心,連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子都知道?”

正始帝:“張家都成篩子了,不查查焉能安心?”

太後想著也是,她有些無奈,但是思慮了片刻,她又緩緩說道:“便是前頭的老大,他也不過比你大了將近十歲,可是張哲這事發生的時候,他也不過十二三,老二才十歲,以他們的年紀想探知此事,並不容易。”

更別說,那藏在張家裏的人有一波,都少說十年。

正始帝蹙眉,坐正看向太後,“母後的意思?”

太後沉聲說道:“此事另有古怪,禍根或許不止在宮外,還在宮內。”她意有所指。

正始帝明了她的意思,輕笑著說道:“那宮內,便勞煩母後。”

“少來。”太後拍了拍他,聽著女官的報時。

時辰過了。

新年伊始,太後輕輕抱了抱皇帝的肩膀,這是他們難得的親昵。

而後她便推著正始帝歇息去。

偌大的宮殿,在皇帝走了後似乎也散了人氣,方才去散錢討彩頭的女官小心翼翼地跪坐下來,為太後除去鞋襪,輕聲說說道:“您勸著陛下去歇息,怎卻不惦記著您自個呢?”

太後幽幽地說道:“哀家不過是在想,哀家終究是替代不了先帝。”

鳳儀女官微愣,“可您待陛下,也是一片赤誠。張家的事情,陛下不也是諒解了您的苦處了嗎?”不然就不會再派人去徹查,不然依著皇帝的脾氣,都要連根拔起了。

太後苦笑著搖頭,卻不說話。

自然是不同的。

除了五歲第一次鬧出瘋疾起,而後的數次,都是先帝陪著他度過。皇帝喜歡諸子,卻獨愛太子,那是誰都要為之讓步的。

這水滴石穿磨出來的感情,她雖然是親母,終究還是少了這一層。

可太後也沒有怨懟,畢竟當初因為惶恐畏懼而退卻一步的人,確實是她。

如今皇帝能有如今模樣,她還有何求?

不過……

太後蹙眉,略有古怪。

原本先帝去後,她以為皇帝會有發作,還時時惦記著。豈料卻是風平浪靜,什麽也沒有發生……是陛下的瘋疾,已經好全了?

莫驚春在府上懶了好幾日。

連日轉的忙碌一朝松懈下來,人便也疲懶了下來。莫沅澤五次裏有三次看到小叔是躺在廊下的躺椅看書。

他的手邊還擺著幾卷讀完的卷宗,並著裊裊茶煙的熱茶,小侄兒莫名縮了縮脖子。

“進來。”

莫驚春早就看到在門外探頭探腦的莫沅澤,無奈地說道:“躲在那裏作甚?”

莫沅澤慢吞吞地邁著小步子走來,“看到叔在看書。”就想起了他還沒有寫完的功課,西席對他特別狠心,大過年的還安排了不少。

莫驚春看到他手裏抱著的小兔子,卻不是之前的阿雪,挑眉,“你是喜新厭舊了?”

莫沅澤憤怒地揚著小嗓子,“才沒有!”

然後嘟嘟囔囔地說,因為阿雪一直有假孕的症狀,所以過了一月後發覺沒有生育,便情緒非常急躁,一直在撞籠子。之前教了他不少養兔辦法的老仆便教他再養只公兔,讓阿雪真的懷上了,就沒這種麻煩。

莫沅澤去請教了徐素梅後,親自去挑了只公兔。

叫阿白。

好吧,阿雪和阿白在一起一個半月後,阿雪真的懷孕了。

兔子懷孕到生下要一個月左右,然後再休養,到小兔子能抱出來,也過了好些天了。也是最近小小兔子都長齊了毛,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莫沅澤才會抱著最愛頑的一只出來給小叔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