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六十四 應該是謝殊瘋了

魏安王府邸坐落大,前後院都不小。

後院裏隨處可見綠植,若不是頂上落了一層薄霜,還真是讓人不敢相信這是能在冬日裏面能看到的。

今日雖然天晴,但風卻不小,吹得人直哆嗦。

縮在暖閣裏,魏安王妃備上了暖身的果酒,今日到場的夫人不少,倒也熱鬧。

一直到了夕陽西垂的傍晚,這場宴會這才散了去。

果酒雖然勁兒不大,卻耐不住謝夫人貪杯,上馬車時身形便不免有些搖晃。

戚秋和王嬤嬤攙扶著謝夫人,卻有些吃力。

謝殊被魏安王叫住說話,剛剛從魏安王府出來,見狀大步上前,從戚秋手裏接過謝夫人。

戚秋一頓,緩下腳步。

她和謝殊已經好幾日沒有見過了。

自那日在馬車裏,他們各自回了院子,就幾乎沒有再碰過面。

不是正好錯過,而是戚秋有意為之。

想必謝殊也看出來了,今日哪怕一起出府,兩人也只是點頭示意,並沒有說上一句話。

謝殊身量高,合身的錦緞將他的身形勾勒的極其挺拔,他側顏生的好,鼻梁高挺,輪廓清晰,清冷的薄唇此時輕抿。

戚秋剛準備垂下眼,卻見謝殊突然看了過來。

他已經將謝夫人扶進馬車裏,玄靴踩在馬車前室上,轉身看著戚秋。

兩人四目相對,戚秋抿了抿唇。

不等她避開謝殊的視線,謝殊突然朝她伸出手來。

節骨分明的手伸到戚秋跟前,謝殊頷首,靜靜的看著她,“上來。”

戚秋一愣,突然覺得這幅場面有些眼熟。

搭上謝殊的手上去,戚秋依稀想起來了一些。

上一次謝殊伸出手,扶著她上馬車,還是在從長公主的花燈宴上出來的時候。

那時候她剛入京,和謝殊還不甚相熟。

掀開厚厚的車簾,謝夫人依著馬車車壁正在出神。

馬車內熏煙裊裊。

見戚秋和謝殊前後進來,謝夫人這才回過神。

看著分坐在馬車兩邊的戚秋和謝殊,謝夫人頓了頓,不解地問道:“你們兩個這是怎麽了?這段時日也不見你們在一處,今日出來也都是互相不搭話。”

想了一下,謝夫人輕聲問,“可是鬧矛盾了?”

戚秋和謝殊皆是一頓,抿了抿唇,誰也沒有擡頭看向對方。

緩了片刻,戚秋避重就輕說:“表哥最近忙,我不好打擾表哥。”

謝夫人微緊的眉頭一松,轉身看向謝殊,問道:“你這陣子到底在忙什麽,瞧著確實都憔悴了一些。”

謝殊也避重就輕道:“不過是錦衣衛裏的一些事。”

謝夫人嗔怪道:“再忙也別累壞了身子,瞧你這幅疲倦的樣子,秋兒都不敢找你說話。”

謝殊眼皮微擡,眸子漆黑,看著戚秋。

頓了頓,謝殊復又垂下眼眸,喉結上下一動,說道:“表妹若是找我,我自會騰出空。”

風吹動馬車側窗的簾子,從外面擠了進來,街上黃昏灑下,一片橙黃。

裊裊煙霧被吹散,只留下撥動心弦的余香。

戚秋沒有說話。

馬車一路平穩,回到了謝府,謝夫人並沒有留戚秋和謝殊坐下來說話,而是讓他們回了自己的院子。

石子路上有些濕潤,是剛剛化掉的雪水。

戚秋一路上不發一言,便是山峨也發現了戚秋的心事重重。

在外面也不方便問,回到院子裏山峨剛想開口,卻被戚秋攔在了門外。

戚秋沒讓人跟著伺候,一個人徑直去了內室。

內室裏燒著地龍,戚秋脫下鬥篷,走到了一旁的圓桌子上坐著。

白玉花瓶裏插了兩支紅梅,嬌艷欲滴。

戚秋坐著看了一會,卻依舊有些無精打采。

她趴在桌子上,手指撥弄著花瓶裏的梅花花瓣,清晰的感受出自己有些無法言說的失落。

早在宴會結束前,戚秋就查看了謝殊的好感度值。

六十四。

謝殊的好感度值只有六十四。

這個好感度值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卻讓戚秋有些愣神。

戚秋知道謝殊的這個好感度值是在正常的範圍內,也比自己預期的五十多了許多,可不知為何心尖上依舊縈繞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戚秋也覺得自己這股失落來得莫名其妙,卻懶懶的不願去琢磨,只想就這麽趴著,誰也不理。

外面夕陽西垂,夜色即將籠罩,明月已經露出了尖。清冷的風吹了一陣又一陣,帶動著藏匿在樹梢上的落雪,樹影重重之下,雪落得悄無聲息。

戚秋不知道在屋子裏趴了多久,直到身子僵硬了這才起來。

端坐在椅子上,戚秋喚來了水泱。

“明日拿了令牌,去把鄭朝叫進來吧。”戚秋道。

不管如何,既然謝殊的好感度大於五十,她就要為了戚家的事搏一搏。

是時候安排一下,將戚家的事告知謝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