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第2/2頁)

“你們怎麽會知道。”良妃十分震驚,她幾乎咬牙切齒的責問:“既然你們都知道了,為何不想方設法的阻攔了去!”

都是高位嬪妃們,誰能聽得旁人指責,何況良妃早就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良妃,只是一個“廢妃”,穆妃當即朝她陰陽怪氣起來:“良妃當年可是這宮中除了那兩個頭一人,連你這樣受寵的都沒辦法,我們這些不得寵的有什麽辦法。”

穆妃一口一個“受寵”,照著良妃的心窩子抽,按她們如今的身份,誰是“受寵”的,誰又是“不受寵”的一目了然。

只有熙妃好心同良妃解釋:“良妃有所不知,前兩年本宮宮中曾有一位宮婢,說來早前還是在良妃身邊伺候的,叫什麽什麽枝的,不過來了沒多久就幹了偷竊行盜之事,叫陛下撞了個正著,被待走問話後到現在也不知在何處呢?莫非她沒給良妃傳回消息來的?”

良妃知道熙妃說的是香枝。良妃身邊奴仆眾多,但良妃謹慎,有放在明面上的心腹,也有放在暗地裏的心腹,這香枝便是後者。

香枝離了永安宮後,原本都是按照良妃的吩咐做事,但之後突然斷了聯系,等再聯系上後沒多久又再次斷了,從那以後,良妃在永安宮便再難收到傳進來的消息。香枝的斷聯,幾乎折了良妃的後手。

良妃想起曾經指使過香枝攀咬熙妃,雖然不知熙妃知不知情,但良妃眼裏有些心虛,移開了目光,“不知道熙妃說的是誰,本宮便是再落魄,曾經也有無數宮仆,哪裏能知道那些近不得前來伺候的,至於誰做下的事,與本宮有何幹系。”

熙妃眼中一沉,正要開口,殿外傳來侍監的唱報:“德妃娘娘到。”

熙妃到嘴的話被打斷,只能不甘心的咽了下去,不再多言,隨著眾人起身,緩緩朝走進殿中的鐘萃行禮。“德妃娘娘萬福。”

鐘萃還牽了皇長子一同入殿中,今日是家宴,也是皇長子頭一回出席。

他牽著母妃的手,好奇的左看右看,在嬪妃們五顏六色的裙擺上看過,慢慢的步上台階,坐在母妃身邊。

鐘萃虛虛擡了擡:“諸位不必多禮。”

嬪妃們落了座,下邊嬪妃們很快又三三兩兩的說起了話,上邊高台上,氣氛卻逐漸冷凝起來,鐘萃性子本也不是那等熱鬧的,直到皇長子朝母妃懷裏拱,鐘萃低頭,只見他嘟著小嘴,眼裏還委屈的看著下方某處。

鐘萃把人摟著,順著看過去,正見到良妃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惡狠目光。

良妃知道這德妃鐘萃誕下了陛下的皇長子,更是宮中如今唯一的皇子,早在宮中便咒罵過好幾回,但是當真正見到的時候,那股憤恨幾乎要沖破良妃的胸口。

憑什麽,憑什麽她從高高在上跌落成如今的階下囚,連昔日位份低的嬪妃都敢對著她大肆吆喝,反倒鐘萃這樣一個庶女,竟然一路順風順水,坐上妃位,誕下皇子!而這些原本就該是她的,身份應該是她的,皇長子也應該是從她的肚子生出來才是!

鐘萃掩著人,遮住那道目光,面上帶著冷意:“倒是許久不曾見過良妃娘娘了,不知良妃娘娘在永安宮過得可好?”

永安宮被封宮,主宮嬪妃被禁足,伺候的宮人四散,各自找了門路,只有幾個粗使還留在永安宮,甚至連粗使都不上心,以致宮內雜草叢生,哪有半分曾經秀雅端莊的永安宮半分,良妃身側無人伺候,宮中一點點破落下去,殿中柱子露出被漆過的裏層,窗沿卷紙破洞,宮中不克扣永安宮的用度,但其他的卻是沒有。

良妃有再多的明珠珍寶,在永安宮裏也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塵灰,她過慣了被人伺候的生活,如今穿衣洗漱,縫補修葺,樣樣都要自己來,潤白的手指已經生出了繭子,更可怕的是聽著一墻之隔傳來的歡聲笑語,幾乎叫她徹夜難眠。

為了不被人看輕,出門時,良妃帶上了她最華貴的珠寶,就是想用這些珠寶來震懾旁人,維護她僅存的顏面。

她過得當然不好!

鐘萃的話就如同把良妃用華貴珠寶做遮掩,強撐的底氣給撕得粉碎,讓良妃無所遁形,再也撐不起“高位”嬪妃的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