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第2/4頁)

鐘雪的身份在江陵府官場上並不是甚秘密的,當日貢院外的事,貢院裏的大人們都是聽見了的,事關宮中嬪妃,大人們雖心知肚明,不曾朝外傳去,但在江陵府的官場上卻是人盡皆知的。

問話的不吭聲了,也難怪連知府家都要吃下這個悶虧,顏大小姐吃了虧還要笑臉相迎,卻原來是遇上了更厲害的。

也不是沒人想在鐘雪面前討好一二,只是見著鐘雪這般脾性,官家夫人們要臉面,生怕湊上去出了醜,等會下不來台,對他們這等有身份有地位的夫人們而言,顏面也是放頭等的。

官家夫人們還在猶豫著,富家夫人們卻沒這個顧忌,不時湊上去說上幾句,鐘雪被捧得高興,偶爾也朝她們露兩個笑臉來。

在京城時,她的身份可沒這麽好用,京中貴女甚多,身份比鐘雪高的不知凡幾,便是有德妃這一層身份在,也只能夠讓鐘雪勉強入了貴女們的眼,貴女們幼承庭訓,與鐘雪可不同,在貴女們當中,鐘雪插不上話,旁的貴女們也不會特意的討好她。

哪裏像是在這裏,連知府的千金都要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百般委屈卻又只能隱忍不發。

鐘雪給顏面,夫人們更加奉承,正說著,外邊下人匆匆趕來,提到鐘雲輝離府的事,臨走叮囑鐘雪要謹言慎行,莫要再生出事端來。

鐘雪只聽到前邊便擺擺手,揮退了下人,眉心十分不耐。

同為侯府庶子女,她憑什麽要聽別人吩咐?

身邊不知個中內情,只縫插針的捧著,滿臉替她正色:“姑娘不必生氣,以姑娘的人物品貌,定是家中傾力培養的大家嫡女,何必與那些不懂事的計較。”

關瀾在外走動許久,眼見時辰不早,便帶著人重新回了來,她剛踏進門,鐘雪身邊的人撇了撇嘴兒,說了句:“比方說那等庶女便是上不得台面的,便是出身再好的家中又如何,嫡庶分明,做出這等高傲的模樣又有何用,反倒叫人生厭,別說在官家了,便是在我們商賈人家那都是看不上的…”

鐘雪打斷她的話,冷著臉:“你說什麽?”

這位穿金戴銀的夫人摸不準鐘雪的脾氣,見她驟然冷下臉,細細想了想,沒覺得方才說的話有何問題的,她說的正是剛進門的顏家大少夫人關瀾,江陵府的夫人們也都是看顏家行事的,顏家娶了這位大少夫人進門,從上到下都看不上眼,他們自然也跟著看不上,這位顏大少夫人的不討婆家歡喜可是江陵府眾所周知的。

她下意識的重復起來:“我說姑娘定是家中傾力培養的大家嫡女…”

“下一句。”

“下、下一句,下一句是嫡庶分明,庶女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啪”的一聲脆響。

房中夫人們朝著這處看來,穿金戴銀的夫人捂著半張臉跌坐在地上,頭上戴的金釵掉在地上兩支,她眼中還帶著不敢置信,她分明是在恭維人,怎麽就憑白的挨了打的,如此眾目睽睽之下,便是商賈之家的夫人也是要些臉面的,夫人眼中蓄著淚花,又羞又惱,都忘記了鐘雪是顏家的貴客,腦子一熱,頓時脫口而出:“你憑什麽打人!”

關瀾腳步一頓,房中的夫人們更是倒吸一口氣,江陵府多年來,卻是從未有大戶人家的小姐眾目睽睽之下如此逞兇打人的,連顏如玉那般頤指氣使在外都會顧忌一二的。這位從京城來的侯府小姐怎麽敢的?!

鐘雪擡著臉:“本姑娘就是打了你一巴掌又如何?”

顏夫人忍不住在心裏暗罵了兩句,好好的日子在顏家發生了這等事,換做往日,她早就命人把人趕出去了,但對上鐘雪,顏夫人卻只能忍著怒氣,迎著笑,充當起了和事佬來:“鐘姑娘,這是怎麽了?方才還好好的,不如咱們好好說說。”

鐘雪看向顏夫人,在她身上打量一二,突然開口問了起來:“顏夫人,你說,這庶女可是不是上不得台面?”

顏夫人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來。

庶女自然是比不得嫡女,上不得台面的!但顏夫人對鐘雪的身家知根知底,如今是萬不能按自己想的回話,顏夫人勉強笑笑:“鐘姑娘這話說的,甚麽嫡嫡庶庶的,不都是出自同府麽。”

顏夫人往常可不是這般說的,尤其是當著關瀾這個兒媳婦,她向來是不掩飾自己對庶女的不喜,看不上的,甚至在下人面前也從不避諱的。關瀾忍不住勾了勾唇。

鐘雪本就因族長不肯記名之事惱怒得很,如今又聽人一口一個庶女,上不得台面的話,哪裏還忍得住的,她嗤笑一聲,不知對顏夫人的話滿意還是不滿意,只從顏夫人身上移到先前口口聲聲嫌棄庶女的夫人身上,滿是厭惡:“知道本姑娘為何打了你麽?”

“本姑娘便是你口中的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