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無量量劫

天地之間，光幻依舊，似若永恒。

在這樣一個地方，時間的流逝都幾乎靜止。

而王陽，卻是在現實短短不過七八個小時的時間裏，邁入了一個更加的難言、難測的非凡境界。

甚至可以說，在識感這一方面，王陽已經走到了人類這個物種的盡頭，前方，是天塹，是絕淵，再難跨越。

打破物種的桎梏，打破生命的桎梏，書寫屬於自己的生命篇章，超進化的源代碼，想要完成這一步，其中所需要的智慧意志，難以度量。

第一次的，王陽感受到了某種奇異的極限感，這種極限，並非是量上的極限，而是一種認知上的，“路”已經走到盡頭了。

但同時，王陽的“力”又是不存在極限的，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這讓王陽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種矛盾感出來。

不只是識感，在元神的修行上，王陽也即將走到道路的盡頭，先是雷劫之中遇道火，之後又是數月的沉澱，緊接著在第二時空又是百來日的修行，但最關鍵的，還是和楊聖的那一戰。

那一戰之中，藉著楊聖的壓力，王陽的究極力量攀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再兼之窺見了幾分楊聖的顯聖之道的脈絡，讓王陽打出了前所未有的“人間極致之拳”，天地同歸。

之所以說是拳，是因為武功修煉到王陽這個境地之後，已經無所謂百般兵器了，各種招法，皆可為拳，反之亦然。

那一拳，可算是人間之最璀璨，只要沒有真正的超越凡種，還是個人，則皆可滅之。

哪怕強如楊聖，只要還未曾質變，縱使無限接近顯聖，在這一拳下，也得化做劫灰。

當然，打出了這樣的一拳之後，王陽自己也無法幸免，是真真正正的同歸於盡的打法。

但也就是王陽打出了這樣的一拳之後，這意味著，王陽在境界上，已經超越了天地烘爐的境界，半只腳邁入了那樣一個非凡的領域。

境界上王陽不但到了，甚至已經超越，只是元神還需要經過些許時間的調整。

在這個過程之中，不但王陽的精神力量會有一個不小的增長，就連體能，也會在天地烘爐的洗練之中，再生變化。

……

“天地何其浩瀚，何其精彩！”

雪地裏，雖然已經不具備之前的超然視角，但王陽極目望去，依然是心生感慨。

世界是很精彩的，這種精彩，不僅僅指的是人生諸般起伏，以及世事百態，在王陽眼裏，這些東西，都只是一般的精彩，要說更精彩的，要屬於天地萬物的“協鳴”。

整個世界，從宏觀到微觀，乃至是到不可見的“時光”，都是在不斷變化的，這種變化，人世間近乎所有的生命，都將之忽略了，一部分東西是習以為常的，還有一部分是因為看不見。

能夠看到，並發現其中精彩的生命，舉世之間，都難尋一二。

而王陽，剛好就是其中之一。

天地莫測，有大兇險，但同樣也有大精彩，大感動，以及大緣分。

王陽此刻“傾聽”天地，心靈和悅而充實。

這一趟，王陽的收獲之大，甚至超乎了王陽自己的預料。

本來，王陽以為自己達到如此境界，至少還需要一兩年的時光。

無量之境界要緣分，雖然緣在人為，但這無疑是要時間的，烘爐之境界，他已經有了鑰匙，而打開大門，同樣需要時間。

而現在，一切卻是都提前了，無量劫在這個時候出現，至少省去了王陽一年的時間。

一年雖然不長，但修行這東西，許多時候，一步快就是步步快，時命運數變化無常，有時候，若是慢上一步，連鎖反應之下，未必不會使得滿盤皆輸。

特別是在這樣一個天地已變的時代，一年已經足夠發生許多事情了，都說武道神話可見國運，可知過去，推算未來。

但那所見的，也不過是人世之未來，是紅塵之變化，歸根結底，所見不過人心之變。

以武道神話之境界，以心觀人，揣測大勢變化，所謂未來，便是此般。

但當人世之中多了一些超越人世的因素，原本所見的大勢，就不準了。

就像是神話傳說中的，無量量劫起，天發殺機，劫氣蔽世，此般情景，縱使萬劫不滅的聖人，亦會失去照見未來之能。

這個時代，虛境開始崩碎，無數碎片落入人間，這些碎片，就是超越人世的因素，且還不止一點半點，而是不可量的。

在過去，有所謂星辰入世的說法，星辰入世，便是天命莫測，有些時候，甚至會因此改易小勢。

但這種情況，到底只是少數，雖小勢變化，但大勢不改，歷史依然按照慣性運轉，就像是滾滾而過的車輪。

幾顆“星辰”造就的人傑，便有這般能力，而層次無數碎片落入人間，所能驚起的波瀾，完全可以說是巔峰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