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覺得自己和妹妹們,要努力努力了,已經受二妹妹佛照了這麽久,不能總依靠二妹妹。

也該想辦法,給二妹妹的事業添磚加瓦才對。

便與兩位妹妹說道:“莫家那邊的生意,雖有蕭姑姑打理著,咱們從來不曾沾手,但這也不代表學不會,等安頓下來後,咱們幾個學著做些賬目,不求能像是蕭姑姑和母親當年一樣走南闖北,但好歹能在這裏幫你們二姐姐一些忙。”說到這裏,著重朝沈靈之點名,“你那些話本子的,也該收起來了。”

沈靈之吐了吐舌頭,“哦,我曉得了。不過大姐姐,二姐姐真要開荒種地麽?”她覺得有點不現實,這一路走來,看到的耕地極少,更不要說有半畝良田了。

沈蕓之到底是年紀長一些,看得長遠,“不自己動手,就這山遙水遠的,從別處販賣糧食也不劃算,更沒有半點保障。”

說到這裏,就有些心疼沈羨之,眼角微紅,“我們雖自小也沒父母親陪伴,可是同二妹妹在山裏的苦日子,我們已經算是極好的,最起碼這吃穿用度上,我們得到的都是頂好的,可是她……”

她剛才聽到沈羨之清晰地論著一畝地出多少糧食的時候,只覺得心疼,她到底是在山裏過著怎樣的苦日子?

沈梨之和沈靈之見她紅了眼圈,連忙爭相遞了手絹去,一面勸道:“大姐姐,您這身體才好了些,別哭。我們往後再也不胡來,好好幫二姐姐的忙。”

只是她倆也很茫然,不知道能做得了什麽?父親幾乎在外任職,母親行商,她們在祖母跟前,什麽都沒有學好。

祖母去了兩三年,父親任職當場宰相,母親在家中的時間也多了些,可是這才沒過多久的好日子,家裏就出了這樣的變故。

所以也不知道,到底能幫得了沈羨之什麽?

沈蕓之擦了擦眼淚,“我沒事,只是想著心裏難過罷了。”父親的事情不是意外,可是她不敢告訴妹妹們,甚至是母親的自盡殉情,也大有蹊蹺。

為了不被妹妹們察覺自己的情緒,便掀起車簾朝外探過去,“那白姑娘,須得找人盯著些。”

白蓮心的意圖太明顯了,只差是沒寫在臉上。沈靈之連忙道:“姐姐,這事兒交給我。”這對付女人她覺得自己是十分擅長的,畢竟看了那許多的話本子呢。

唯獨是覺得手上的人不夠用。

然而,哪裏給她們機會盯了?

這會兒沈羨之已經將目光落到垂頭咬著唇,一臉楚楚可憐的白蓮心身上去,一臉的心疼:“也難為蓮心妹妹了,你從前在京城,雖說是婢女,但我們家王爺心善,你在府上也是嬌生慣養的,到了這潯州必然是十分不適吧?不過也不要緊,姐姐現在來了,必然是不會讓你過苦日子的。”

圍觀的老百姓聽到沈羨之這話,有些吃驚。

怎麽,這白姑娘是王府的婢女啊!他們還一直以為是大小姐呢!畢竟這白姑娘每次出門那陣仗,看著還以為是王府未來的當家主母呢。

身後又是護衛又是丫鬟婆子的。

白蓮心最為自卑的,便是她這身份了。

王府長史聽著是好聽,可是她父親其實就只是王府的大總管罷了,並沒何德順那樣有朝廷親自任命的文書。

所以說到底還是府裏的奴才罷了。因此她到了這潯州之後,雖然嫌棄這裏過於破敗貧窮,想買一匹像樣的好料子都找不到。

但是唯一的好處,便是這裏的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沒有誰曉得自己其實是王府的婢女。

大家都將她當做王府的小姐來看待。

她喜歡這種被人羨慕又敬畏的感覺。

可是現在,沈羨之一句話,便將自己的身份當眾全部揭開,她又羞又氣,卻因瑾王爺就在眼前,她還不能發作,還要賠著笑臉回沈羨之的話,“多謝王妃姐姐。”

“客氣什麽,咱們都是一家人,不分你我的,快些上車去吧。”沈羨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笑道。

白蓮心卻只覺得耳邊全是大家的竊竊私語,甚至還有人嘲笑自己。

然而就在她轉身離開之際,忽然聽到瑾王爺開口,“站住。”

她聽到這話,心中大喜,難道瑾王爺也看出來了,沈羨之在故意讓自己難堪?她就曉得,王爺還是念著往昔的情份,怎麽可能任由沈羨之一個外人欺辱自己呢?

於是連忙轉過身,滿懷期待地看著瑾王爺,楚楚可憐地回了一聲,“瑾王爺!”

但是,迎來的卻是夏侯瑾隱含怒意的訓斥,“王妃心善,拿你做姐妹,然你卻不可不分尊卑!”

言下之意,是責備她沒有朝沈羨之行禮。

而夏侯瑾的話也還沒說完,目中寒光一掃,落到魯嬤嬤的身上,“你往日裏是如何教導她的?”

原本還在為白蓮心抱不平的魯嬤嬤聽得這話,頓時嚇得渾身發抖,下一刻立即跪倒在地上求饒:“瑾王爺,千錯萬錯,都是老奴的錯,您大人有大量,萬不要責備蓮心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