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4頁)

大約是防著他忽然松手,要摔兩個人一起摔。

從浴缸裏撈出的少女渾身都是水,打濕浴巾,順著胳膊滑落在太宰治身上,一滴滴滾出冰涼的軌跡,留下一道道看不見的水痕。

直接送她回房間怕是要打濕床,太宰治抱著人猶豫兩秒,又擔心她著涼,進退兩難。

“啪。”

客廳的落地燈忽然亮了,昏黃的落地燈映在玻璃上如一團懸浮的火,背後的浴室燈也亮了,窗外街道邊一盞盞燈火依序點燃。

電閘修好了。

太宰治非常慶幸,在黑暗仍在的時候把人抱出了浴缸。稍微晚幾秒,場面一定會尷尬到無法收拾。

他大步走進客廳,掃開沙發上大大小小的抱枕,把懷裏的人放在沙發上。

太宰治順手拿起茶幾上的空調遙控器,調高制熱。

“我不冷。”聽到空調打開的聲音,山吹律理從浴巾下露出臉。

額發黏濕在她的臉頰上,襯得她愈發臉小,沾著水滴的唇珠陷出格外適合親吻的弧度。

太宰治的目光難免多停了幾秒。

山吹律理不懂太宰治在浴室裏為什麽反應過激,更不懂他現在為何發呆。她催促似的推了推太宰治的肩膀,“你怎麽沒穿上衣?快去浴室把暖風打開,水溫調高點再洗。”

唯獨泡在冷水裏睡覺的你沒立場指責這個,他至少裹了一層繃帶。

“我松手了。”太宰治頓了頓,強調道,“你不要坐起來。”

他一只手牢牢壓在浴巾邊角,像是生怕她下一秒跳起來一樣。

“……是我的問題嗎?”山吹律理不理解他的警惕,她斟酌地說,“你難道不是一個Mafia?”

言下之意,你怎麽像即將被非禮的小姑娘,頗有種心驚肉跳草木皆兵的感覺?

山吹律理還勾著太宰治的脖頸沒有松開,她一只手按住胸.口的浴巾,一只手把太宰治往下帶。

他不許她坐起來,她只能讓他彎腰來說話。

太宰治用同樣的句式反問:“你難道不是一個女孩子?”

害羞的、不好意思的、心驚肉跳的、草木皆兵的都不該是他!是你啊!

“我是。”山吹律理停頓了一下,古怪地說,“可你又打不贏我。”

她應該升起什麽警惕心?

“就算你打得贏我。”她勉強做了個不切實際的假設,“你會做什麽嗎?”

太宰治本來偏頭沒有看山吹律理,聞言,那雙暗色的鳶眸忽然望了過來。

不單單是望過來,他的目光近乎放肆,帶著撩人的熱度與輕佻的打量。

像是瞬間將收斂、禮貌與浮於表面的溫和團成廢紙扔遠,極強的侵略性與掌控欲再不掩飾。雄性狩獵的本能和被挑釁後的怒意攪在一起,透著點兇,又別樣的性感。

太宰治捏住山吹律理濕漉漉的下頜,靠近她,鼻尖蹭過她唇珠上欲落的水滴,聲音很低:“我不會做什麽?”

“親愛的,我什麽不能做?”

他姿態近乎狎昵,卻十足危險。

山吹律理和太宰治對視,她被壓制在下方,又被居高臨下地打量,處在絕對的弱勢地位。

呼吸交纏間,山吹律理忽地彎了彎唇,輕輕呼出一口氣。

在近到望不見彼此的距離裏,在白桃香氛沁滿脾肺的呼吸中,少女聲音含笑:

“那我松手了?”

她勾在太宰治脖頸上那只手指腹摩挲他的後頸,按在胸.口的手慢吞吞張了張,浴巾緩緩松弛——

下個瞬間,一陣風猛地刮過,浴室的門重重合上,客廳裏只剩下山吹律理一人。

空調熱風嗚嗚的吹,半躺在沙發上的少女聳聳肩,一臉我早知道的表情。

“加班加到淩晨回家,哪有力氣做多余的事。”她搖搖頭,“對自己的體力一點數都沒有。”

她又把空調調高了幾度,為身嬌體弱的男朋友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