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4頁)

“魔人的地下據點又被毀了兩個,但他本人還是沒被抓到。”

一批又一批死屋之鼠的外圍人員被塞進港口Mafia的刑訊室,拷問出情報再經由分析判斷,最終都是為了找到魔人費奧多爾——這只以一己之力讓太宰治加班了一個多月的老鼠。

是個難纏的對手,太宰治和他幕後交手像在棋盤上與自己廝殺,真正的旗鼓相當。

要布一個新的局,或者從另一個層次上擊敗他。

太宰治一邊思量一邊拿起睡衣和浴巾,拉開浴室的門。

開門的時候他忽然想到幾個小時前山吹律理發來的短信,說家裏浴室的門鎖壞了,問他會不會修。

他不猜都知道,肯定是門鎖忽然卡住了,山吹律理不會撬鎖,稍微用了“一點點”力氣把門強行拉開——咯啦,鎖芯斷裂,奄奄一息地宣布罷工。

一切與鎖相關的內容都在橫濱開鎖小王子的領域內,職業原因,他們誰都不喜歡外人進屋,能自己修的就不會請陌生人上門。

太宰治回了個“等我回來”,收到山吹律理拍客廳裏小金魚做的表情包“魚魚期待地擺尾巴.jpg”。

“洗完澡修門鎖。”太宰治打了個呵欠,揉揉眼睛,“這種程度的鎖只要三秒,換個升級版如何?”

升級成銀行保險櫃的鎖,山吹律理肯定打不開,她會怎麽辦呢?來求他嗎?

“不,更大可能是一拳錘爆門鎖,然後使喚我回來修門。”太宰治理智地放棄了損人又損己的壞主意,把睡衣搭在置物架上,擰開襯衫的第一顆紐扣。

停電了,浴室中彌漫著冰冷的濕氣,上一個使用這裏的人身上淡淡的白桃香氛氣味如霧攏來,似是她依然在這兒。

熱水器是太陽能的,不至於在停電時淪落到秋冬洗冷水澡的淒慘程度。浴室內裝橫也熟悉,摸黑時只用小心滑倒。

太宰治脫下襯衫,露出被繃帶包裹的肩膀輪廓。

他穿衣時看著瘦弱,實則緊實有力,肩寬體長,是非常標準的衣架子,線條漂亮得不可思議。

太宰治思量著要不泡個澡,擡眼向浴缸看去。

蒙著一層水霧,山吹律理朝他輕輕眨了眨眼。

“你回來了。”

她剛從一個很好的夢中醒來,聲音又輕又軟,像含著一口彌漫的霧。

浴缸中的水早已冷得刺骨,山吹律理卻不當回事。她伸了個懶腰,帶起嘩嘩的水聲,水珠劃過她瓷白的手臂,濕透的長發黏在光潔的後背上。

太宰治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

她為什麽不鎖門?

——因為門鎖壞了,等他回來修。

困,山吹律理不清醒地看著拿著襯衫的太宰治,在浴缸裏歪歪頭:“要泡澡嗎?”

不等太宰治做出任何反應,她掩嘴打了個呵欠,自顧自想從水裏站起來:“我洗好了,你來吧。”

水聲濺起,太宰治本能地上前一步,按住欲起身的少女的肩膀。

滿手冰涼,寒意從水中一陣陣上湧,如觸冷玉。

“怎麽洗冷水澡?”他下意識皺眉。

“我又不會感冒。”山吹律理將黏在臉頰邊的濕發挽到耳後,尾指帶起一串晶瑩的水珠。

她疑惑地問:“你不是要用浴缸嗎?讓我起來呀。”

黑暗與困意短暫地剝奪了人思考的能力,山吹律理只知道太宰治要泡澡,她已經洗好了,要趕緊把浴室讓給加班回來非常疲倦的太宰治。

可太宰治不配合,壓著她的肩不讓她動,真是個不講道理的男朋友。

“你衣服呢?”太宰治不敢松開按住山吹律理的手,又不能正對著她,像面壁思過的犯人一樣盯著墻角一塊薔薇花紋的瓷磚看,從牙齒裏磨出幾個字。

山吹律理後知後覺地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沒臉紅。

她實在是一個缺乏羞恥心的人。

“沒關系,今天停電了。”山吹律理在黑暗中找了一圈,沒看到自己的睡衣,“我回房間再穿。”

她想得簡單:黑暗是一層保護色,她本人的武力是另一重保護,旁邊那位又是她的男朋友,這個局面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可以用“沒關系”三個字形容。

太宰治完全不這麽覺得。

白桃的香味濃郁到再不能忽視,黑暗又濕又冷,眼前的一切都霧蒙蒙的,粘稠地勾起一條旖旎的絲,將斷不斷地掛在他鼻尖。

他按在山吹律理肩上的手力道緊了兩分,引來她疑惑一瞥。

一滴水劃過發梢,落在太宰治的手背上。

他像被燙到似的松開手,一言不發地轉過身拿起那條雪白幹燥的浴巾,兜頭把浴缸中不明所以的少女罩進去。

“欸?”她短暫地發出一個驚訝的音節,水淋淋的長發掃過太宰治的胳膊,白桃的味道隱秘地侵占他全部感官。

山吹律理很輕,抱起來一點兒力不費。她可能是困,可能是懵,對太宰治突如其來的行為沒什麽意見,只從浴巾中掙出一只纖手,勾住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