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少年噠宰煩惱的第十六(第3/4頁)

她的眼神在太宰治細皮嫩肉的脖頸上晃了一圈,夜晚公寓中濃郁的鐵銹味再度若隱若現縈繞在鼻尖,勾起食欲。

山吹律理挨近太宰治一些,手指劃過他衣服最下面的兩顆扣子,指尖微微摩挲他的腰腹:“傷口還疼嗎?”

太宰治謹慎地沒有回答。

他直覺認為她不是在關心自己,而是另有目的!

說疼可能會被以“撒謊的壞孩子”的名義懲罰,說不疼可能會被以“你一定很懷念疼痛的滋味不如我來讓你重溫一下”的名義施予痛苦,怎麽選都是地獄。

她真的好喜歡在出人意料的時候給太宰治出送命題,太宰治從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女人心。

“我的傷不重要。”

思來想去,太宰治選擇了最安全最高情商的處理辦法,比任何體貼入微的情人都更深情款款地說:

“喂飽姐姐才是最重要的,等我一分鐘。”

一分鐘破不了案他就要被吃掉了!

她的吃可是真的吃!

在生命與疼痛的雙重威脅下,摸魚達人小兔宰治前所未有積極地投入額外工作中。

“派人去找。”太宰治言簡意賅地說,“年齡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的男性,維修工、在遊樂園中背工具包絕不會引起注意的工作人員,下午兩點到三點間去過跳樓機,總計停留不超過三分鐘。”

被太宰治叫住的警察愣了一下,一邊在心裏想我是警察我為什麽要聽Mafia的命令,一邊下意識地拿出對講機呼叫隊員。

命令感,權威性,上位者。

太宰治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他今年十六歲,能讓血海中廝殺出的、成年又兇悍的暴徒們唯唯諾諾對他低下頭顱乖如犬只,靠的是比黑暗更黑暗的鐵血手腕,是玩弄人心仿若神明的通透洞察力。

“死因是財產糾紛。”太宰治踱步到屍體身邊,掀開白布看了一眼,在高木警官慌慌張張的阻攔中收回手。

“大概是上市公司的總裁哥哥與私生子弟弟關於父親家產的糾紛矛盾,兇手在遊樂園工作,借機邀請死者來自己的主場談話,趁機殺人。”

死者西裝革履,袖口古雅大氣的袖扣出自某個備受追捧的奢侈品品牌,領帶一絲不苟有專人精細打理的痕跡。

“殺人地點沒有監控,是兇手提前選好的位置。他今天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維修工作,在離開跳樓機的時候隨手拿走貓耳耳飾作為陷害的道具。”

能不引人注目順理成章靠近置物簍的只有工作人員。

不可能是同行的遊客拿走東西,因為跳樓機是刺激項目,從座位上下來時大部分遊客東倒西歪要靠互相攙扶才能行走,山吹律理和太宰治是最先到達置物簍的遊客。

“死者知道兇手是維修工,因此在他挎著工具包赴約時只抱怨了兩句沒有起疑。死者不想因為身為私生子的弟弟敗壞自己的名聲,自願跟著他走到沒有監控的偏僻位置,然後——砰!”

太宰治比了個開槍的手勢。

他無趣地說:“無聊,從動機到手法都太無聊了。公司的繼承人只有他們兄弟兩個,哥哥已死,弟弟坐幾年牢出來瞬間能從維修工變為百萬富翁。對他來說陷害成不成都無所謂,人死了就贏了。”

多麽沒有意義又沒有價值的理由,太宰治冷淡地想。

人類就是這樣,非常、非常的無趣。

“你知道死者有個私生子弟弟,是因為港口Mafia和他們公司談過生意?”山吹律理在太宰治耳邊問,“你當時拿這點威脅他們了?”

“明明根本沒有實質性證據……這不叫推理。”她偏了偏頭示意太宰治去看滿臉困惑不甘心的工藤新一,“偵探都被你搞暈了。”

“看破不說破嘛。”太宰治賣乖地說,“都是他的錯。我也好餓哦,想一邊看海豚一邊吃蟹肉飯。”

“看時間。”山吹律理敲了敲手機屏幕,打碎他的幻想,“眼熟嗎?”

別想了朋友,到和琴酒談生意的時候了。

吃什麽飯,吃飯有工作重要嗎!

太宰治像被針戳破的氣球,軟趴趴的、有氣無力地垂下肩膀。

“不如我們放琴酒鴿子——”他異想天開。

“為什麽不變通一下?”

山吹律理表示不贊成並向太宰治扔了一只柴犬。

“你們原定的商談地點是哪裏?”

“就,遊樂園裏沒有監控的隱蔽位置。”太宰治指了指泡過屍體的水池,“類似這樣的地方。”

“怎麽談?”山吹律理犀利指出,“四個人站在草地上一邊喂蚊子一邊談生意?”

琴酒和伏特加確實是這麽想的,一個望風一個把臉遮在黑大衣裏,於簌簌冷風中完成一次黑暗組織的隱蔽會談。

如果有空余時間,還能抽空敲因好奇跟蹤他們的斯托卡偵探一悶棍,灌下神秘藥劑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