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2頁)

他沒有半途掙紮要咬她,讓宋許擔心他是不是凍出毛病了。她摸一摸蛇身,揉捏一下試試看是不是被凍硬了,覺得好像沒有,便小心翼翼解開草繩,拿開套在蛇蛇腦袋上的狼皮。

蛇蛇獸型時是不會睜眼閉眼的,畢竟沒有人那種眼皮,眼球外面只是一片保護眼睛的透明鱗片。所以,宋許看不出來他這是又睡著了還是醒著。

“嘿,烏木,你還好嗎?”

“烏木你睡了嗎?”

沒有了漏風的大口子,又生起火,洞內溫度升高,宋許總算覺得身體回溫了一些。她趴在蛇蛇不遠處,逐漸湊近。

突然,蛇蛇吐了下信子。宋許看他不發出兇兇的嘶聲了,立馬明白他這是醒了神,試探著將手伸過去,這一湊過去,蛇蛇立馬張口短促地哈一聲。

宋許縮手,看到上面還殘留有割原始獸翅膀留下的血,明白了,先去搓一把雪洗洗手上的味道,再來嘗試和腦子不清楚的蛇蛇交流氣味。

這一次,她把手伸到蛇蛇嘴巴前,他果然沒再哈氣,反而一直在反復吐信子,像在確認辨別她的味道。

宋許看著他一張蛇臉,總覺得他好像在疑惑什麽,疑惑她是誰?疑惑為什麽她的氣味熟悉嗎?

宋許從前確實聽養蛇的蛇友說過家裏的蠢蛇一個冬眠過後忘記了它的鏟屎官樹杈子,要重新熟悉,但她沒想到,她這個給蛇類半獸人當伴侶的,也會出現這種情況。

蛇信在手掌上貼過,宋許突然抓住吐來吐去的信子,把正在辨認氣味的蛇蛇嚇了一跳,猛然收回蛇信,腦袋往後縮,默默觀察她。

宋許不知道他那大腦袋瓜子裏有沒有記起雙方身份,只是確認他不在無差別攻擊人的模式裏,她的膽子就成倍增長,一個打滾變成松鼠形態,滾到蛇蛇身邊。

她四仰八叉,兩腿蹬在蛇身上,拖動熊皮一角蓋住自己,疲憊嘆氣:“累死了。”

大蛇擡著腦袋看挨在身邊的松鼠,火堆噼啪兩聲,他垂下頭顱,試探著將腦袋擱在松鼠身上。

溫熱柔軟,帶著毛毛的肚皮在他腦袋底下起伏。

宋許摳摳大蛇吻部:“寶,你想起來我是誰沒有?”

紅眼蛇寶沒理她。

“飛來橫禍!年輕的丈夫變成植物人,一睡兩個月!雪上加霜!再度遭遇襲擊,腦部受創變成智障!妻子不離不棄,苦守寒洞十八載!”松鼠揪住自己的耳朵說。

“……還是沒反應,糟了話都聽不懂了!”

“你這是又睡著了還是怎的呢?”

宋許和蛇蛇叨叨了大半夜,扛不住睡了過去。一覺醒來,蛇蛇還是那個樣子,沒有變成半獸人形態。

如果不是她爬起來時驚動了他,蛇蛇吐了信子,宋許還以為他又睡了過去。一般來說,環境合適是會繼續睡的,他這是睡不著了?

看看迷糊的大蛇,再看看遭災的家,宋許顛顛倒倒地爬起來。

昨天只是簡單收拾了下,今天還得把自己被壓在石頭下的一些器具搶救出來,散落的食物重新擺放。以及,用來應急的原始獸翅膀不可能一直用,她得做個木排替換。

宋許忙碌收拾東西時,撿到昨天情急之下丟到一邊的虎牙項鏈,才想起這回事。她用雪擦擦那項鏈,提著回到石洞裏去給烏木看。

“烏木你看,這個是什麽?”

她就在外面待了半天,再靠近烏木,他又有點兇地嘶嘶,換成人的話大概就像是在說:“不要過來。”

宋許:“……”

她停下腳步,慢慢靠近:“烏木?你不會是又不記得我了吧?”

好像還真是,他這傻的有點別致,記憶力都下降了。大概過了幾分鐘,蛇蛇吐著信子感受夠了她的氣息,大概又想起來她是熟人了,那嘶嘶聲才卡著嗓子停下,朝她吐出的信子打了個可愛的卷兒。

宋許狠狠搓了他一把,將虎牙項鏈垂在他眼前晃動。彩色的小石頭串在一起作為裝飾,隔開兩大兩小四顆虎牙。

烏木沒反應。

“這是你媽媽的牙,你把信子吐出來聞聞味兒,這不是這味?”宋許把項鏈放下。

蛇信慢吞吞吐出來,感受一陣。宋許等了老半天,才見他像是突然明白過來似的,將腦袋搭在了那串項鏈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