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烏木不是第一次和宋許挨著睡,但是第一次用獸人形態躺一起。一個人貼在身上,嚴絲合縫,和一只毛絨松鼠貼在腹部的感覺截然不同,陌生、奇怪。

“好奇怪的感覺。”宋許嘀咕。

她長這麽大,除了五歲之前和媽媽一起睡,再也沒有和人睡一起過。

白天那會兒她大言不慚說什麽伴侶對象,目的都是為了合法養蛇,現在真擺出這個架勢,她才反應過來伴侶這個詞有什麽樣的分量和代表的意義。

既然想到這裏了,就不得不提起另一個問題。

成年不久的年輕人對於某些半遮半掩學得含糊的生理知識有著天然的好奇,她不自覺瞅向烏木的蛇尾。

基本上每一截都摸過,如果按照人類的構造來看,位置是……

如果按照蛇的構造來看那就應該在更底下……

作為雲養爬寵蛇蛇愛好者,宋許看過的蛇蛇交配視頻可比人類的多多了,主要是凈網非常成功,人類的也沒地兒看。

她當初看小寶貝蛇蛇們繁衍視頻,也沒想到會有可能用得上的一天。奇怪又有用的知識增加了。

宋許突然被口水嗆住,咳了個半死。

烏木不清楚胸前的小松鼠在想些什麽東西,只聽到她咳嗽著咳嗽著,突然嘻嘻笑了聲。

她在笑什麽呢,是想起好吃的嗎?她平時如果找到了好吃的,就會這樣笑。

胸前被填得滿滿當當,剛剛嘻嘻笑的人轉眼睡了過去,烏木沒睡著。他不自覺想蜷起尾巴,剛擡起來,被熟睡的人蹬了一腳。

宋許淩晨醒來,發現烏木把睡前那個“抱緊”的要求落實得很徹底,她整個被捆成一條,烏木就差沒用尾巴把她和自己纏成線團,宋許除了手指腳掌和腦袋,其余地方都動不了了。

以烏木輕松用尾巴絞死野豬的力道來說,現在捆著她的力度可以說是輕之又輕,只不過還是宋許不能承受之重,她渾似昨夜練了一晚上搏鬥拳擊,渾身酸痛。

扶著腰從扭成一團的蛇尾中爬出來,宋許哎喲不停:“你睡相也太不好了。”

她決定接下來不要和蛇蛇一起睡了,每天這麽捆著睡哪個受得了。

然而,烏木像是從中得到了趣味,非得和她一起,為此甚至放棄了自己墊著青苔木屑的角落,追著宋許來到洞穴的另一邊。

宋許躺在自己的草窩裏,他就將上半身放進草窩,蛇尾隨便擺在周圍。

宋許不樂意變成獸人形態被他纏著,到了睡覺時間就變成松鼠,逼得烏木都開口催她:“……變。”

宋許給他逗樂了:“哈哈哈!”

哪個寵物人對著自家的寵物小寶貝沒有喊過“變”!蛇蛇如今也算同道性情中人。

“誒,我就不變,我就當松鼠,誒,我就是玩兒!”

烏木叉著小松鼠的腋下,將她舉起來在空中晃蕩一下,松鼠兩爪一攤:“你晃我也沒用,嘻嘻,我就不變。”

烏木:“……”簡單的獸人搞不清楚為什麽自己偶爾會想要把伴侶抱在心口窩著,偶爾又會牙癢癢地想要把她塞進嘴裏。

大雨過後的太陽格外熱烈,雙倍發光發熱,宋許在水澤邊的草地裏剝了會兒草莖,感覺自己都要被曬暈了。

她晃晃悠悠地拖著一大把草來到樹蔭下:“我不行了,好熱!”

躺在樹蔭下的一塊石頭上,腳浸泡在水裏,手裏慢騰騰剝著自己拔下來的草莖,對纏在樹上的大蛇說:“我先吃點小零食,等太陽落山了再去找能填飽肚子的食物吧。”

到傍晚,小太陽的功率被調低了,風從水面吹進草叢,一下子就涼爽起來。宋許隨便找了點吃的填了肚子,就開始拔草。

她信誓旦旦:“我要編個草席墊在石洞裏,這麽熱的天躺在草席上睡著多舒服啊。”

結合她的理論知識和原身不多的實踐經驗,宋許成功地……搓出了一根草繩。怎麽把草繩編成草席呢?

宋許卷著一卷草繩,還沒想到草席怎麽編,先開發出了草繩的用法。她提著草繩直奔睡著的大蛇,摩拳擦掌:“是時候讓你也感受一下被緊緊纏住的滋味了!”

烏木睡得很安寧,醒來後發覺天黑了,身體肌肉自然地舒展了一下,只聽細微的斷裂聲,綁在他身上的草繩紛紛斷裂開來。

剛才還對著自己的成果沾沾自喜的宋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撿起斷裂成無數截的草繩,痛心疾首:“我一下午的成果……沒了嗚。”

她後來摸索著編草席的時候,也長籲短嘆:“不該用草繩的,用樹藤多好,樹藤拽不斷。”

她果然拖了根樹藤回來,光明正大地對著烏木的尾巴比劃,並嘗試著將他的尾巴纏住。

對於她的行為,烏木定義為玩耍。搓草繩編草席也好,玩樹藤也好,都是在玩耍。

雖說一般只有未成年的小獸人才喜歡玩耍,但烏木已經習慣宋許是個奇怪的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