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3/3頁)

岑櫻正為那些閑言碎語而煩心,語氣也冷冷的:“隨陛下吧,我怎樣都好。”

“這又是怎麽了?”嬴衍微訝,擁住她親昵地貼在她耳側。

“整日總這樣冷冷的,答應給夫君繡的帕子呢?讓為夫瞧瞧,是不是藏這裏了。”

他知她有意冷待,遂也有意在她衣襟裏翻找著,借機捉弄。

岑櫻卻一下子惱了:“你愛找誰繡找誰繡,我是專門給你繡帕子的嗎?當初是誰嫌棄我繡得醜的?”

她的火氣不似假的,嬴衍也只得放開了她,臉色微不自然:“你總提過去的事做什麽。”

“我就要提。”她賭氣說道,兩痕輕薄如玉的肩骨因氣極而微顫,“我就是這樣一個無知又無理取鬧的村女,你受不了就放我走啊,我本來就不想在這裏,我要帶小魚走!你不是同意了嗎?”

聞及那個“走”字,嬴衍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在帳內昏暗的光影下陰翳如月下水紋。

但他到底留存了一絲理智,直覺今日的她十分反常:“到底怎麽了?”

她只是搖頭,哽咽喃喃:“我不想在這裏……我要離開……”

小娘子若花枝一株搖頭淚落的樣子可憐可愛,看得他心裏又軟下來,緩和了語聲:“是答應過你,但是小魚好歹也是我的女兒,你在她還不更事的時候就剝奪她擁有父親的權力,是否又對她不公平呢?”

“怎麽就是你的女兒了,你又不曾懷胎十月,沒有吃半分苦。”岑櫻不服氣地反駁,心內卻酸楚一片,“小魚只是我一個人的女兒,你和別的女人去生兒子好了……我就要帶小魚走……”

嬴衍奇怪地瞥她一眼:“你在胡思亂想什麽呢,我幾時要和別的女人生孩子了?”

她不語,珠淚破碎,肩膀一聳一聳的哭得十分傷心。嬴衍狐疑瞧了她半晌,又很快回過味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屈指在她被眼淚潤濕的鼻梁上一刮:“好啊,原來小魚的娘,是在吃飛醋啊。”

才不是呢。

岑櫻不肯承認,微閉了眸,又有珠淚簌簌。

她也知道她或許是無理取鬧了些,但她只要一想到那些婆子的話心裏就止不住的難受,小魚再是個女孩也是她眼中無與倫比的瑰寶,憑什麽要被她們用“不是皇子”、“不能繼承皇位”評價為無用。

誰又稀罕那個皇位呢?她根本就不喜歡這裏,是他要強留她,還騙她讓她懷了孕……

因為有小魚,所以她也不想再追究他騙她的事了,可若他敢嫌棄小魚是個女孩,她一定帶著小魚遠遠地走掉。

見她傷心,嬴衍也漸漸猜到真正的症結所在,柔和了臉色,低了額溫潤如玉的下巴輕輕貼著她的額:

“不會有旁人的,更不會和旁人生孩子。我向櫻櫻保證,這輩子,只要櫻櫻一個。”

“櫻櫻肯原諒我、不再離開,就已是我最大的願望。至於孩子,有小魚就足慰平生了,為什麽要和別人生?”

他語聲娓娓,如一只輕柔的手撫平她心裏的那些不安。岑櫻哽咽道:“那立太子的事怎麽辦?”

“不是有小魚嗎?”

“你騙人。”岑櫻不信,“哪有女人做皇帝?”

嬴衍便涼涼睇她一眼:“你這是以小女子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是天子,小魚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也不會有別的孩子,不傳給她要傳給誰?難不成傳給別人的兒子?”

他語氣太過理所當然,以至於岑櫻倒愣住了,眼淚一時掛在雪白|粉艷的臉頰上。

嬴衍便在她臉上輕捏了一把:“原來某人在胡亂揣測,揣測我會嫌棄小魚是個女孩兒、所以要和旁人生兒子。”

“可我分明從未這般想,倒是某人篤定了小魚是個女孩兒所以我會不喜。櫻櫻說說,這到底是誰的不是?”

岑櫻仍不肯信,眼淚啪嗒啪嗒地跟著掉下來:“本來就是,嬤嬤們都說了,那天小魚出生時你臉上不高興得很,就因為小魚是個女孩兒……現在說得好聽,我又怎麽知道你是不是騙我……”

他便只好將自己當日的擔心都告訴她,又抱著她細聲寬慰了許久。岑櫻才總算信了幾分,聲音因羞愧變得輕細起來:“那也要她自己願意才可以……”

“她要是不願意,你就去和別的女人生吧,然後放我們娘倆離開,我要和爹爹哥哥住一起,誰稀罕你們家的皇位了……”

她雖是這般說,語氣倒嬌軟了許多。嬴衍知她說的是氣話,也不生氣。

聽說婦人生育後情緒不穩,極易郁郁寡歡,有的偏激的,甚至會傷害孩子。她這般,也只是沒有安全感罷了。

他側臥著擁著她,大手安撫地在她臂上輕撫:“櫻櫻。”

“你不是不信我要立小魚嗎?將來,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