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3/4頁)

這是岑櫻第一次聽見他笑,黑暗裏竟愣了一下,連腿上的不適也忘了計較。

“原來你會笑啊。”她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逸臉龐,說。

“嗯?”

嬴衍俯身替她擦拭著,眼睛裏還蘊著些笑意的余韻。岑櫻目光微黯:“你以前從來都沒對我笑過的,總是板著一張臉,就好像很討厭我和我阿爹一樣……”

“我也知道,你其實也沒多喜歡我,我只是個村裏長大的野丫頭,在你心裏,肯定一點兒也瞧不上我,只是因為從前娶了我,不得已而已……”

她手搭在他肩上薄薄的一層肌肉上,手指無意識地摳弄著。明月自穹頂投下,照在她同樣明潤似玉的臉上,盈盈夢幻,一切都美好得不似真實。

許是此時氣氛太好,嬴衍握著她手,意猶未盡地吻了吻她薄汗晶瑩的小鼻子,柔聲說:“沒有討厭你。”

“只是習慣了。小時候老師教的,為人君者,要喜怒不形於色,寵辱不驚,始終保持沉著冷靜的心境。”

“我沒什麽高興的,也沒什麽不高興的。自然也就沒什麽好笑的。”

岑櫻氣得推他:“那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很好笑了?是說我笨得很好笑?是嗎?”

“我都流血了你還笑我……你怎麽這樣啊……”

她雙手齊用力,的確將他推離些許,不防原本軟下去的某物彈跳起來,硬邦邦的,又戳著了她肌膚。岑櫻一驚:“你怎麽又戳我?”

月光裏,嬴衍原還柔和的臉色霎時僵在了臉上,他有些頭疼:“沒有戳你,你也沒有流血,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那是什麽?

岑櫻不解,略略思索了一下,忽然回過神來,原來,前幾回戳她的是……

她臉上火辣辣的,像做錯了事的孩子捂住了臉,半晌,囁嚅著唇問:“那,我、我們這樣,算是結束了嗎?”

她不說這句還好,一說這句,嬴衍又想起了方才那堪稱恥辱的一幕,別過黑沉的臉起身穿著衣裳。

不過,原先的酒意褪去,他現在倒是冷靜下來了。

雖說是征求過她意見,但這小傻子根本什麽也不懂,自己方才那樣,無疑是誘騙。

可,即使沒有成事,也和成了沒什麽區別。今夜過後,她就真的成了他的女人,他應對她負起責任來,這樣一來,就必須為她站到君父的對立面……

他久不說話,兩人的氣氛又凝滯下來。岑櫻還渾然不覺,直起身來低低地抱怨:“你以後不要讓我幫你了,你自己想辦法吧,真的好疼……一點都不舒服……”

嬴衍一陣無言。

這種事,怎麽能說成是看舒服與否?

她天真成這樣,以後也被薛鳴之類的不懷好意的人以“舒服”為名騙了怎麽辦?

他欲開口糾正她這錯誤的想法,又見她含羞帶怯地擡起眸來:“不過,親親還是可以的,夫君親得櫻櫻好舒服的……”

“……”

知道和她是說不通的,嬴衍沉著臉抱過她去到屏風後洗浴。

原先備下的熱水還是溫的,他將帕子蘸了水遞給她,岑櫻原本有些害羞,但想到方才該做的都做了,也沒什麽好矯情的,頂著臉上的熱燙把那殘余的痕跡擦凈了,又一件件地把衣裳穿好。

外頭已有宮人進來將床單更換一新。嬴衍將她抱在榻上,又扯過被子替她蓋上。

夜已經極深了,連原本正照穹頂的月亮也不知匿去了何處。岑櫻不安地攬著被子:“我們現在怎麽辦啊。”

她不敢再回去,怕又被皇後的人抓一遍。但若留下,只怕明日有關他倆的事就會鬧得人盡皆知。

她是女孩子,究竟還是面薄的。也知道兩個人的事現在還沒法公開。所以有時候她都覺得,不如散了和阿爹回村子好了,偏偏聖人又不會放過她們……

嬴衍替她掖著被角,在榻邊坐下:“睡吧。待會兒我去伯玉那邊,再叫月娘過來陪你。”

她乖乖點頭,閉上眼,可不到一會兒,又睜開眼問他:“悶罐兒,我會懷孕嗎?”

他都沒弄進去,怎麽會?嬴衍心間又隱隱煩躁,語氣冷硬:“不會。”

怕她追問個沒完:“別再問這些了,以後,會慢慢教你。”

聽出他似不大高興,岑櫻“哦”了一聲乖乖閉上眼。這回安靜的間隙稍稍久一些了,正當他以為她已睡下,卻聽她又道:“我好想我阿爹啊,夫君,你什麽時候讓我去見他嘛。”

“暫時還不行。”嬴衍言簡意賅地說。

“那你會護著我的吧。今晚的事,我真的好怕……”

“嗯。”他看著她燭光下清亮瑩瑩的杏眼,語氣不覺間柔和下來,“別怕,聖人很快就不會對你有那種心思了。”

“我會想辦法讓他收你為養女,今後,你我或會以兄妹相稱。”

“那我以後要管你叫哥哥了?”岑櫻翻身從榻上爬起來,眉眼奕奕含笑,“悶罐兒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