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岑櫻只及“唔”了一聲唇瓣便被堵了個嚴嚴實實,呼吸被毫不留情地掠奪,柔軟的唇瓣被他含在唇間,以唇齒推擠輕嚙,吮含啃咬,卻毫無章法。

眼前是他近到模糊的臉,耳邊回蕩的是他微重的呼吸聲,一絲絲似電流的酥癢麻軟自唇上向臉頰向太陽穴向頭頂攀升,遍及全身。

她臉上漸漸升了溫,心又跳得極快。又沒來由地想,原來他放她下來,是為了親她……

他親她的感覺並不讓人厭惡,相反,倒很是舒服。她被親得暈暈乎乎的,身子也在不知不覺間軟了,只緊緊攥著他肩上衣襟才沒有掉下去,笨拙又生澀地回應著、回應著他逐漸激烈的力道,背抵著車壁,馬車的輕微晃蕩中,有如乘著一葉小舟,在大海風浪中沉浮飄蕩……

良久,唇上的酥麻漸漸地移開,空氣重回唇齒之間,他放開她,微微汗濕的鼻尖抵著她鼻尖,微微地換氣。

氣息噴薄至臉上,漫開一陣薄紅。察覺到結束了,她睜開眼來怯怯地看他,心中如懷脫兔。

他還是一貫的冷峻臉色,只面上因長久的缺氧而有些微微的紅,緩了一下,松開了她,攬著她的肩重新將她扶正。

女孩子嬌嫩的唇瓣像春日的花,又像摻了牛乳的糕點香軟玉滑,銜在唇間的感覺的確比夢裏還真實柔軟,叫人情難自已,不想放開。

但此舉未免有輕薄之嫌,方才,也是他一時情難自禁。因而此時清醒過來,倒不知要如何面對她了。

車內一時有些詭異的沉默。岑櫻不知所措,就,就這麽完了?

她總覺得這有些不對,又不知哪裏不對,胸腔裏一顆心仍在劇烈地跳動著,沒個安分。

最終是阿黃嗚咽了一聲,撲上來聳聳腦袋把臉埋在她膝上。

嬴衍便順勢伸手過去摸了摸阿黃的頭,與她並肩而坐著,微咳一聲,轉而說起了岑治的事:“我已派人查探清楚了,你父親現在在延慶坊關著,崇福坊裏只是一座空宅而已。”

岑櫻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急急問道:“那要怎麽辦呢?”

他卻輕蔑一笑,氣定神閑:“不急。”

這世上最便利的事莫過於借力打力。眼下離他登基不過三月之期,總有人按捺不住。

老二老三和薛家關系親密,應當知曉了他和岑櫻的事。岑治又在薛崇手裏關著,他們必定會在他登基之前,演一出劫走岑治的好戲,卻推到他頭上,為的就是要他激怒聖人、叫聖人收回禪位的聖旨。

如是,便正好將計就計,利用聖人的多疑,順利將岑治救出。

原本,岑治的事與他毫無關系,他也懶得管,看在今日輕薄了她一回的份上,就費些心好了……

“只是,有一件事我尚不明。”嬴衍道,“你父親不過一個教書先生,即便帶走了你,聖人何至於此。”

岑治的身份顯然是假的,只是他落在聖人手裏,自己有心要查也無從下手。

“我不知道……”岑櫻惶惶搖頭,“父親只說……”

她忐忑地看了眼丈夫,繼續說了下去:“只說聖人不可信,要我去尋求高陽姨母的庇佑,我也不知他為何會這樣說……”

“那你問過姑母麽?”

她仍是搖頭。她住進公主府不久姨母就患了病,纏綿病榻,她想問也沒了機會。

嬴衍蹙眉:“你父親不會無緣無故叫你去投靠高陽姑母。想辦法,透露出你養父的一些事情,看看姑母什麽反應。”

馬車行至位於銅駝坊的公主府,岑櫻依依不舍地摸了摸阿黃的頭,和丈夫分別,跳下馬車,與叱雲月、封衡二人進入府中。

高陽公主已知道了白日發生的事,急得火燒火燎的,派人將三人迎入院中,親自確認了岑櫻無礙才放心。

三人在高陽院中用過晚膳,便要各自回府。正是此時,太子手下的蒼龍衛過來向封衡報告林芙落水的事。

言,林三娘子回去時路過洛水河橋,因馬兒受驚,連人帶車掉進了洛水中。落水了不說,頭也撞在了車軸上,破開了個大口子,只怕是兇多吉少。

此事顯然是薛家所為,最有可能的,就是統管白鷺府的薛崇了。叱雲月忿然:“有本事他收拾長樂去!連太子表哥都知道懲治罪魁禍首,他卻拿林芙出氣,真是欺軟怕硬!”

“也許,是為了殺雞儆猴吧。”封衡沉聲道。

薛娘子的確是個可憐的女郎,今日之事雖是公主發難,保不齊有多少人在背後使力。薛家這也算是無聲的警告了。

不過鬧市驚馬,又與殺人何異。薛家蔑視律法,淩駕於律法之上,早晚,他要清算。

兄妹倆心思各異。岑櫻嘆息一聲,忽地喃喃地說:“也不知道姮姮醒了沒有。”

她仍是擔心薛姮。薛家除了薛鳴外就沒一個好人,她一個人在府中,沒有她,可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