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櫻櫻出事了?

岑治只覺五雷轟頂,焦急地朝屋中喊:“秦衍!”

那一道清俊身影很快從屋中出來,岑治急切地道:“你現在就和周沐和阿黃上山去,去尋櫻櫻!”

周沐即方才猜測的那個學生,相貌清俊,年已十九,是岑治的大弟子,也是鄰居周大哥的弟弟。

秦衍瞄了他一眼,漠然無應,轉頭往屋裏去。

岑治差點沒背過氣去,方欲咒罵,卻見他去而復還,手裏已拎了把砍柴的彎刀。霎時臉色一變,叫了幾個已近成年的學生:“你,還有你們幾個,都跟著去!”

幾人明白怕是岑櫻出了事,紛紛抄起家夥跟上。

山路崎嶇,隨阿黃來到事發之地,早已不見了人影。

“這可奇了,櫻姑娘這是去了哪兒?”

道旁還遺落著岑櫻上山采菌的背簍,幾處草叢亦有被踐踏的痕跡,腳步淩亂。秦衍於是愈發肯定自己的判斷。

岑氏,只怕是被上回那幾個地痞流氓捉去了。

這禍事終歸是自己惹出來的,他雖不悅這女人麻煩,倒也不會躲避責任,沿著草徑細細尋找。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一處山洞裏,岑櫻正被麻繩牢牢捆住,五花大綁地扔在青石上,身下墊了些幹稻草。

她口中塞了團破布,嗚嗚咽咽的,身子蜷縮一團,淚落成珠。

一旁,幾人正在替王三包紮傷口。

阿黃那一口咬得不淺,王三疼得齜牙咧嘴:“狗日的,等改日捉到了那畜生,爺爺定要宰了它的狗頭,做狗肉湯。”

聽見岑櫻的哭鬧,又邪笑:“小娘子,奉勸你省下氣力,待會兒還用得著呢。”

岑櫻聽不懂這葷話,她只是憂心,阿黃聰明又通人性,理應是將信帶到了。阿爹腿腳不便,也該讓悶罐兒和周沐他們來尋她。

可他……為什麽還不來呀!

這廂,王三已包紮完傷口,把衣服一脫,向她走來。

瞧見男人猙獰的臉,她嚇得魂不附體,身子蜷縮著拼命地往後躲。

嬌嬌柔柔的小美人兒,王三的火反被勾上來,一把拽過她扯落她口中布團:“來吧小美人!”

只聽一聲撕裂,岑櫻半邊衣服已被扯落,露出潔白如玉的肩頭和青翠的小衣。她尖叫出聲,恐懼地往後縮著:“你別過來!別過來!”

恰是此時,山洞口傳來冰冷的一聲:“住手。”

是秦衍!

岑櫻一顆已經跌落谷底的心像是給人憑空拋起,又一把攥住,她驚喜擡頭,含淚看向洞口。

蒹葭玉樹的身影逆光而站,面容為光暈模糊,他手裏正提著一把彎刀,面無表情地揚刀而指:“你動她一下試試。”

幾名衙役都被他的氣場震懾到了。王三認出他是裏正口中、這小娘子的未婚夫,笑得輕蔑:“喲,來得正巧。”

“你們兩個,給我把他拿住了,讓他看著爺爺我是怎麽和小娘子成事!”

秦衍不語,提著刀即朝幾人走來,目光凜冽,如刃如刀。

那兩名衙役被他眼中的堅毅嚇到,慌張喊:“老大老大,這小子像是玩真的!”

他們畢竟是官府人員,定國公世子還在城裏,不欲將事情鬧大。但這刁民卻不一樣。

王三也嚇了一跳,快速爬起來狠狠呸了一口:“臭小子,活膩歪了,竟敢忤逆朝廷命官!”

秦衍不動聲色。

“強占民女,侵淩貞淑,依魏律,當斬。”

“渤海侯就在郡城,過來的時候,我已叫人去了村裏報信,也很快會傳到郡城。倘若你敢碰她一下,我定然有辦法叫你生不如死。”

王三朝他身後望了望,山洞口果然已經立了幾個成年的學生,手裏都帶了家夥,心裏也不禁猶豫起來。

這鄉巴佬的話有兩層意思。

其一,渤海封家乃以律法傳世,世世代代執掌大理寺和廷尉,嫉惡如仇,執法嚴苛,若渤海侯知道了他強占民女的行事,定會將他判處死刑。

其二,就是他要和他們拼命。

他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原無可懼。可為了一個村姑,搭上自己的前程性命,卻是不劃算。

三人面面相視了一陣,最終決定離開。

“臭小子,你給爺爺等著!”

王三罵罵咧咧的,丟下一句,抱起衣服跑走了。

洞中一瞬安靜無比,秦衍看向角落裏無聲抽泣的少女:“沒事吧?”

岑櫻上身衣裳已被撕破,露出瑩白的肌膚與櫻草色的小衣,在初春料峭的天氣裏凍得直抖。於是丟下柴刀,脫下自己的外袍扔給她。

岑櫻緊緊抱著自己,看向他的眼神滿含委屈,在他解開繩索的時候,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恐懼,撲進他懷裏哇哇大哭。

“你怎麽才來呀……”

她哭得聲堵氣噎,雙手緊緊攥著他衣襟不放,“你,你知不知道,你再來晚一點,我就,我就要被人……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