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3頁)

起初的時候,還以為謝鈺讀得是水滸傳裏武松殺潘金蓮那一段。

可後來漸漸覺出不對。

再後來更是越聽越是面紅耳赤,忙伸手去奪那話本子:“哥哥從哪裏尋來的話本子,這般不正經。”

裏頭竟是些聽所未聽,聞所未聞的房中術。

還有那什麽銀托子、緬鈴等物,雖說未曾見過,但根據書中描繪,也能大致猜出是什麽物什來,簡直比避火圖還要羞人。

謝鈺將話本子拿高了些,避開了折枝探過來的指尖,面不改色地從容解釋道:“妹妹說想聽話本。我便遣泠崖就近尋了個書攤,將攤上販賣的話本各買了一本。是妹妹非要聽這本《金瓶梅》,又怎能怪罪到我身上。”

折枝蓮臉愈紅,只抿唇道:“折枝不識字,哥哥也是知道的。”

謝鈺輕笑,將長指點在封皮第一個字上,略微擡眉:“百家姓裏有這個金字。妹妹應當猜得到是什麽。”

“帶金字的話本子如此之多,折枝本沒往那處想——”折枝慌亂解釋著,見他還想繼續讀下去,忙又伸手去掩他的口:“哥哥快別念了。快到用膳的時辰了,半夏與紫珠過來送膳的時候會聽見。”

謝鈺擡手握住了她皓白的手腕,輕咬了咬那纖細的指尖,低笑出聲:“妹妹應當知道,該如何讓我閉嘴。”

折枝緋紅著臉從他懷裏轉過身子,探手到他眼前:“哥哥先把話本子給折枝。”

謝鈺挑眉不答。

折枝還想說些什麽,卻聽槅扇輕輕被人叩響,外頭傳來半夏的聲音:“姑娘,奴婢從小廚房拿了今日的晚膳過來。您看看,是現在用些,還是奴婢給您溫著?”

謝鈺眸底的笑意深了些,將手裏的金瓶梅又翻過一頁,作勢要重新讀下去。

折枝一慌,合身壓到謝鈺身上去,將人抵在那面月白色的大迎枕上,以齒尖咬上他微啟的薄唇。

謝鈺握著那金瓶梅的長指略微一頓,繼而無聲松開,任由那本書籍墜到地面上,只擡手輕輕撫過小姑娘那對精致的蝴蝶骨,任由她在唇上肆虐。

“姑娘,姑娘?”

外頭的半夏遲遲得不到答復,擔心折枝是痛得暈了過去,慌忙打簾進來。

目光方往榻上一落,立時便‘哎呀’一聲掩住了臉,慌忙將晚膳擱下退了出去,又緊緊將槅扇掩上。

一張小臉也是從頭紅到了尾。

等在外頭的紫珠見她這般魂不守舍地出來,忙一疊聲地問她:“這是怎麽了,怎麽慌成這樣?姑娘怎麽了?”

半夏被這樣一問,又想起裏頭的情形,一張小臉在夜色中愈發紅了。

她總不能與紫珠說,她家姑娘,將謝大人抵在榻上——

她慌忙搖頭將看見的場景忘掉,只小聲道:“姑娘,姑娘沒事。”

“我們還是別進去打擾姑娘了。”

夜色漸漸濃沉,折枝往浴房裏洗沐過後,又換了身更為柔軟的寢衣,慵然蜷在榻上。

隨著那藥力陣陣上湧,小腹裏的疼痛也逐漸微弱至不覺。

倒是睡意愈來愈濃,像是要將意識侵占。

就在折枝倦倦將要睡去的時候,卻隱約覺得錦被似是被人掀起一角,繼而有人睡上榻來,枕上了她的繡花枕。

折枝隨之清醒了幾分,也猜到了是誰,便回轉過身去,拿手去推他,小聲道:“哥哥,折枝有癸水在身上。”

謝鈺斯條慢理地將束發的玉簪解下,放在枕畔,淡聲道:“我知道。”

折枝推不動他,便將枕頭往自己這挪了挪:“折枝晚上的睡相不好,癸水會染到哥哥身上,哥哥還是回映山水榭裏睡吧。”

謝鈺卻並不在意,反倒是伸手環在她身上盈盈一握處,語聲淡淡:“無妨,一件寢衣罷了。”

折枝見攆不走他,又想著自己有癸水在身上,他便是想折騰,也是不成。眸底這才漾上幾縷笑來,卻怕謝鈺看見,忙闔了眼道:“那哥哥把紅燭熄了吧,折枝要睡了。”

隨之細細一道風聲,紅燭隨之熄滅。

夜色中,謝鈺微涼的長指停落在她圓潤的耳珠上,輕輕撚轉。

“妹妹有許久不曾戴過耳墜了。”

“折枝的耳墜,不是都被哥哥拿走了?”折枝小聲推脫著,垂落的羽睫輕顫了顫。他的長指過處,原本玉白的耳珠紅得燙人,像是被夏日裏的日頭蒸過。

“余下的那些,折枝不喜歡。”許是怕謝鈺起身去看她的妝奩,折枝便又輕聲補充了一句。

“是嗎?”謝鈺輕笑著拉過她的手,將一物埋進她的掌心裏,輕聲道:“那我還妹妹一對。”

折枝訝然,下意識地垂眼望去。

清冷月色照進紅帳,落在她柔白的掌心上,襯得那一對小巧的耳墜愈發姝麗奪人。

——鮮艷的紅珊瑚雕刻成了重瓣芍藥模樣,墜一枚無暇鮫珠為花蕊,系一道纖細的銀線,搖曳之間,盈盈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