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的眼線

趙凊的事,靳舟自然不會跟楊時嶼通氣,因此現在他也有了他的小秘密。

半夜和楊時嶼躺在床上,靳舟沒再像之前那樣抱著楊時嶼睡覺,而是仰面朝上,看著天花板思考該怎麽打贏侵占案。

他帶著調查令去查了巴黎聖殿的監控,的確就如劉茜所說,只能拍到兩人的背影。

用這樣的間接證據,幾乎不可能給張瑞定罪,還得另外想想辦法才行。

“靳舟。”身旁突然響起楊時嶼的聲音,打斷了靳舟的思緒。

他偏過頭去,迎上楊時嶼的視線:“嗯?”

楊時嶼問:“怎麽還不睡?”

“在想事情。”靳舟沒有隱瞞這一點,回答完後,他又反問楊時嶼,“你怎麽還不睡?”

平時楊時嶼總是背對著靳舟,要是兩人沒別的事做,他很快就會睡去。然而今天他不僅平躺在床上,並且已經躺下許久,竟然還沒有睡著。

“不習慣。”楊時嶼淡淡地說道。

“哪裏不習慣?”靳舟奇怪地問。

“你沒有抱著我。”

說這話時,楊時嶼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就像在說靳舟今天沒有疊被子。

但靳舟的心臟卻像是被一根箭狠狠射中了一般,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這是撒嬌吧?這是吧?

楊時嶼竟然在對他撒嬌?

靳舟只感覺自己血壓升高,口幹舌燥,整顆心都快要融化掉。他立馬翻身側躺,摟住他的大寶貝兒,像個癡漢似的,在楊時嶼的側臉上吧唧親了一口:“來來來,老公抱著你睡。”

楊時嶼跟著翻身面朝靳舟,手臂隨意地搭在他的腰上:“你在想什麽?”

“我……”剛剛張口回答了一個字,靳舟便警覺地發現不對勁,於是趕緊閉上了嘴。

好家夥,他沒用色誘的手段套楊時嶼的話,沒想到楊時嶼倒先用上了這招。

他就說今天楊時嶼怎麽這麽可愛,敢情是別有所圖。

“你很好奇嗎?”靳舟不答反問。

楊時嶼應是知道招數已被看穿,收起一副坦誠的表情,漫不經心地說道:“沒有,隨便問問。”

“你就是在好奇。”靳舟喜歡這種看穿楊時嶼的感覺,“你好奇我為什麽沒有追問你‘老同學’的事。”

那天楊時嶼被邁巴赫送回小區,面對靳舟的追問,隨便用老同學的借口糊弄了過去。

但按理來說,楊時嶼了解靳舟的性子,他應該知道靳舟不會就這樣被輕易打發。

事實上靳舟也的確沒有被糊弄,他不再追問,只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那人是誰。可正是因為他沒有繼續追問,反而讓楊時嶼起了疑心。

看樣子擁有小秘密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演戲都得演全套才行。

稍微不注意,就會被楊時嶼看出端倪。

“所以你打算告訴我了嗎?”靳舟索性將計就計,順著話題問,“那人真是你的老同學?”

楊時嶼沒有立即回答,直直地看著靳舟,像是想看穿他的想法。

片刻後,他收回視線,翻了個身背對靳舟:“是。”

還在說謊。

靳舟查過趙凊,他和楊時嶼不同歲,兩人根本不可能是同學。

不過他早已習慣楊時嶼撇開他單獨行動,誰查不是查?各憑本事唄。

第二天上午,靳舟煞有介事地讓孫義、余赫來修車店開會,還像模像樣地搞了塊白板,把張瑞的頭像放到正中央,四周列出了各種計劃。

“現在我們的首要任務,”靳舟用馬克筆敲了敲白板,“就是找到表在張瑞手上的證據,並且不能讓他知道。”

坐在對面的孫義舉起了手。

靳舟揚了揚下巴:“講。”

“為什麽不能讓張瑞知道?”孫義問道,“我們可以偽造出已經掌握證據的假象,騙他主動歸還,這樣就不用去法院打官司,省得麻煩。”

“不,必須麻煩。”靳舟將雙手環抱在胸前,在白板前來回踱步,“我們需要勝訴的結果。”

和羅雪晴的案子一樣,之所以能把兩千的和解金提高到四十八萬,正是因為勝訴的結果就在眼前,這樣才有了談判的條件。

“但是……應該會很難。”孫義說道。

“確實很難。”靳舟點了點頭,“所以只能盡量,實在不行,能讓他主動還表也好。”

坐在孫義身旁的余赫舉起了手。

靳舟又揚了揚下巴:“講。”

“發傳單的夥計說,張瑞有跟他討價還價,對十萬的價格不滿意。”余赫說道。

市場價四十多萬的手表,寄賣行只花十萬塊錢去收,的確是宰得有點狠。

但這背後的邏輯並沒有那麽簡單。

按照法律規定,典當行、寄賣行等不能回收沒有票據的貴重物品,這樣會有收贓的嫌疑。客戶必須票據齊全,才能證明物品來源正當。

張瑞顯然沒有票據,去正規渠道出手,還得偽造票據,更容易出事。因此靳舟讓余赫安排發的傳單上有“支持現金”四個字,其實就是在暗示張瑞,錢不用走銀行,不用害怕被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