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龍脈成精(第2/3頁)

繼後心狠手辣,城府極深,縱容出來的太子卻是個實打實的草包,笑得那樣假,又那樣蠢笨。若是燕棄當真那麽善良單純,他就不可能活下來,成為如今的勝利者。

將領這頭面無表情地殺了人,轉頭對著面如冠玉,眸如寒星的青年卻是恭敬跪了下來:“陛下,臣有罪,沒能護住太子,讓他被亂臣賊子殺了。”

“弟弟運氣不好,也怪不得你。”青年刻意耷下的眉梢眼角下一刻微微上揚:“範統領,你喊錯了,本宮現在還不是皇帝。”

太子誅伏,城外的將領也順利前來匯合,一群人裏外嘩啦啦跪了一片:“亂臣賊子皆已誅伏,請太子殿下登基。”如果燕棄不是被繼後囚於幽暗密室中多年,他這個元後所出的嫡長子,的確應該是正兒八經的太子的。

在燕棄順勢而為,答應登基的一刹那,雲消雨散,天空金光閃爍,隱隱約約似乎能聽見龍鳴。不過只有一聲,整個宮殿便被數萬將士齊呼新帝萬歲的聲音蓋過。

誰也沒看到,剛開始打雷的時候,連綿的山脈中便浮現一條閃閃發光的金龍,在挨了數道雷劫之後,山上倒了幾棵大樹,而困於山脈的金龍在最後一道雷聲落下,終於破空而出,掙脫了實體龍脈對他的束縛。

太好了,他修煉了八百年,終於可以從固定於山中地下的龍脈中出來了!金龍在雲彩中遊來遊去,瘋狂擺尾,最後俯沖回山中,化作一道極為俊美的人形。

龍津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自然不願意在這山溝溝裏繼續待著的,便是再美的青山綠水,姹紫嫣紅,任由誰看了八百年都是要厭倦的。

他對著清澈的深潭孤影自憐了一會兒,又化作原型,騰雲駕霧片刻,打算去和他守護了好些年的宮城告個別。

化作人形的龍津站立在金鑾殿不遠處的朱紅琉璃瓦上,他聽著宮裏的動靜,只是習慣性的感嘆了一句:“皇帝又換人當啦。”

他當了燕國龍脈八百年,送走了幾十個皇帝,看到這樣的場景一點都不驚訝。這小小宮城,死的人比他待的山裏都多了不知多少倍。龍津和不會說話的宮城告過別,收起了自己腦袋上閃閃發光的龍角,往宮城下輕輕一躍,街道上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多了個容貌恍若神仙公子的俊美郎君。

宮裏怎麽鬧騰,百姓還是要過日子的,聽說天下定了,市井又漸漸恢復了熱鬧。龍津也如願以償的吃到了他惦念許久的各色美食:酸甜可口的糖葫蘆、香噴噴的梅幹菜餡餅、甜而不膩的金乳酥……

龍津往口中拋了一個圓滾滾的糖炒栗子,眉眼間透著滿足的愜意,還是做人好啊,做人真快活,而且賣栗子的阿婆也很友好,看到他都願意多給半袋。

人群中,閣樓上,都有無數雙眼睛追逐著龍津,小門小戶的姑娘癡癡看著,卻也知道自己八成沒有希望,畢竟龍津衣著華貴,舉手投足之間,似乎都有金光浮動,貴氣逼人。一看就是世家公子,還是那種底蘊深厚的百年世家才能養出來的氣度。

世家的姑娘竊竊私語:“他是哪家公子?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這位舉手投足十分肆意風流的年輕郎君似乎是突然冒出來的,沒人認識是哪家的。若說此人是富家子弟,可他一連幾日似乎都未曾更衣,衣衫的配飾更是非常浮誇的金。世家講究內斂,絕對不可能穿這種暴發戶一樣的衣物。

可她們想不通,這刺目的金色硬生生的被這俊俏郎君壓制住,顯得清貴無雙,這樣氣度非凡的年輕郎君,怎麽可能和鄉下來的泥腿子沾得上邊。

龍津感受到跟蹤他的人,掐了個遁地決,上一秒還在街道上,下一秒就回了山上,看到熟悉的場景,他轉頭就打算走。

這座廟就建在龍脈所在的山上,龍津沒化形的時候,窺探過和尚們的生活,他們明明是人,能走能動,日子過得比他還慘。作為一條喜愛閃閃發光物件,六根不凈的龍,龍津一點都不喜歡這種肅穆無聊的廟宇。

耳聰目明的龍無意間聽到了香客極其小聲的禱告:“信女在上,菩薩保佑,只求國破之時,能保住我的性命,保住許家。”

國破?!龍津的耳朵豎了起來,他站在了只有香客一人的殿內,一個容貌清麗的小姑娘在虔誠的祈福,他沒有讀心術,但多多少少會看點相,小姑娘身上氣運特殊,而且有涅槃之相。

來著寺廟祈福的香客很多都是京城女眷,龍津認得這姑娘,兵部尚書家的小侄女,叫許若檀,說是前些日子落了水。兵部尚書的嫡女,也就是小姑娘的堂姊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過些時日就要入宮封妃了。

龍津吹了口氣,門嘎吱開了,把獨自靜坐的許若檀嚇了一跳:“你是誰?”

青年俊美琥珀色的眼睛轉為璀璨的金色,正常人一般的眼睛也變成了獸類特有的豎瞳:“看著我,告訴我,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