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不知幾人稱帝(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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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輿”稱帝的日子,定在七月初一,地點卻不是在邯鄲趙宮。

因為王郎發揮老本行,占蔔認為“河北有天子氣,尤以常山、巨鹿交界之鄗(hào)城最佳”,加上這場擁立是趙王、真定王兩家主導,地點選在中間比較好,遂移師於鄗城。

因為昔日劉邦曾北征時曾在此留宿,當地的千秋亭還有香火未絕的地方高廟,方便祭祀祖宗,又在名叫“五成陌”的地方設立祭壇。

河北的各主要勢力都派了人來,倒是耿純借口“銅馬聯手五樓賊,再犯我郡界”為由,只派了兩個弟弟耿植、耿宿來觀禮,他們也是真定王劉楊的外甥,一抵達就拜見了這位河北的實力派。

真定王劉楊四十多歲年紀,脖子上有個大贅瘤,紅得發紫,但劉楊卻不以為羞恥,因為有算命的告訴他這是祥瑞,歪著脖子接受了耿氏兄弟下拜,又與趙王劉林見禮,也承了他特地移師鄗城,讓“劉子輿”登基的美意。

劉林還乘機提出了一件事:“真定王雖無女,然陛下素聞大王甥女郭氏嫻淑識禮,願聘為皇後,請我代為伐柯,不知真定王意下如何?”

“吾甥女幼弱不識禮,驟為皇後太過草率。”

劉楊卻不置可否,摸著他的大瘤子,眯眼看向穿戴皇帝冕服粉墨登場的“劉子輿”。

你還別說,雖然“劉子輿”是個假貨,可比他的兩位“前輩”,登基時緊張得手足無措的更始皇帝劉玄,以及當眾發狂咬傷大臣的元統皇帝劉嬰強多了。而其氣度禮儀,也不是半路出家的胡漢皇帝盧芳能相比擬。

那一步一趨,一揖一停,都是長達兩年時間裏,在趙王宮裏練出來的,日夜操練,不知流了多少汗水。

這一幕啊,看得一些頭發斑白的劉姓侯爺竟抹了淚,都感慨道:“不曾想,今日復見漢家威儀!”

連對其身份心中存疑的真定王也微微頷首,這一位起碼是上得了台面,騙得了大多數人的。

儀式和其他幾個漢的大同小異,都是燔燎告天,禋(yīn)於六宗,望於群神,而後發下登基詔書。

“制詔部剌史、郡太守:朕,孝成皇帝子子輿者也。昔遭妖後趙氏之禍,因以王莽篡殺,賴知命者將護朕躬,解形河濱,托身趙、魏。”

“王莽竊位,獲罪於天,天命佑漢,故使東郡太守翟義、嚴鄉侯劉信,擁兵征討,出入胡、漢。普天率土,知朕隱在人閑。南嶽諸劉,為朕先驅。”

“朕仰觀天文,乃興於斯,以七月壬辰即位於鄗。休氣熏蒸,應時獲雨。蓋聞為國,子之襲父,古今不易。劉聖公未知朕,故且持帝號。諸興義兵,鹹以助朕,皆當裂土享祚子孫。”

這是直接將更始政權說成是“為王先驅”,希望他們自去帝號了。

儀式已畢,這“北漢”的都城,在諸王商議後,定在了巨鹿城,劉林雖然傾向於接受劉楊建議,與第五倫、耿純聯手,但還是防了魏地一手,邯鄲太近不安全,大本營挪到易守難攻的巨鹿為妥。

又定年號為“嗣興”,以明確劉子輿是孝成皇帝真正後裔,而大漢,又雙叒復興了!

真定王、趙王、廣陽王延續其爵號,三人封地加起來,一共八個郡,而那幾十個被王莽廢黜的劉姓侯爺,也各復其位,各占一縣,授予大夫之職,充斥朝堂。

又定官號,以漢成帝時的為準,成帝也是改過制的,曾下詔罷將軍官,以大司馬驃騎將軍為大司馬,禦史大夫為大司空,和丞相一起合稱為“三公”。

趙王劉林當仁不讓,是為大司馬,真定王劉楊次之,為大司空。因為距離太遠,只派了子侄到場的廣陽王劉接做了光祿勛,連耿純、馬援都被許以九卿位,封侯。

倒是“丞相”的位置,在趙王的建議下,特地留著,篆刻了印綬,遣使者杜威再跑一趟,繞道太原,要給遠在關中的第五倫送去“北漢”的相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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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北漢”敲鑼打鼓建立之際,前腳剛拒絕“西漢”相印的第五倫,卻也將自己稱魏王的吉日,定在了七月初一這天!

雖然第五倫要求一切從簡,但典禮還是得有,即將在櫟陽城秦宮舉行,第七彪穿戴新制的禮服準備前往,雖然他穿啥都像沐猴而冠,但不妨礙走路大搖大擺,在巷子口遇到第八矯,彪哥熱情地招呼老八同行,路上卻忽然向他提出了一個靈魂拷問。

“季正,你說說,這魏王的官制,是用新制。”

“還是用漢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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